和个屁!幸亏我还没接成装裱古画的活儿,要接了,说不定这回就真他妈的掉里面,这辈子就彻底甭想在这行混了……” “你有什么证据就是罗焰火干的!你没坏心谁能害了你!” “放屁!有人存心要害你还能没办法?那小子他妈的要是想,他就能一手遮天,你懂个屁啊!你给我滚滚滚……别管我。”蒲玺大手一挥,把晨来推到一边。“警告你不准跟着我了!我他妈这回一没欠钱要你还,二没掉进去让你捞,三没跟你妈吵架动手的……你就看了个捕风捉影的东西,回来找我的晦气?” 晨来气得手脚冰凉。“那你鬼鬼祟祟这儿锁上那儿锁上的,干什么呢?还有不清不楚的人上门来找你,又是干什么呢?” “我知道那些是什么人呐?知道不清不楚不理不得了吗?我要出门,防着我那些宝贝被人偷了不行啊?我倒想把大门一锁就出去呢,高爷成奶奶怎么着,让他们飞呀?蒲晨来你甭跟我这样儿,你要嫌我给你丢人,登报脱离父女关系去!我从此以后干什么跟你蒲晨来都没半点儿关系,行啦吧?没大没小没上没下的,闺女还他妈真管起老子来了。”蒲玺怒气冲冲的,咳了两声,一转头冲地上就要来一口。他看晨来那脸色,又咳了两声。“瞪我干嘛?你要一眼能瞪死我,咱俩两清了!” 他说着转身就走,越走越快。 晨来紧跟着他,胡同里极安静,只有父女俩的脚步声。 “到底要去哪?”来到胡同口,晨来问。 “你管我去哪!” “是不是又要去乡下?去多久?跟我妈说了吗?”晨来问。 蒲玺恶狠狠地瞪着晨来,一招手,一辆出租车停下来。他要上车,晨来拉住了车门。他甩开晨来坐进车里,要关车门的时候看着晨来把住车门,扒开她的手狠狠甩上门,隔着玻璃说:“我不跟你妈说话!我修一把琴就得费大半年劲,到了一分钱没落我手里,都归了她!气不死我……我想法子挣钱怎么了?又没谋财害命!” “爸爸!” “呵,你还知道你管我叫爸爸?你教训起我来的时候,横是不能我管你叫爸爸!得嘞,你也甭瞎操心,我爱去哪儿去哪儿,横是不能在这儿呆着……” “你去乡下可以,但是不能再干那些缺德事儿了!你以前答应我的!这才多久……” “缺德事儿?你知道什么是缺德事儿?我挣俩苦力钱儿算缺德吗?整天说我这那的——那帮瞎疤掉钱眼子里,看什么都是文物什么都是古董,我说几句真话简直跟要了他们命一样……能怪我吗?他们安好心了么?这一行谁比谁高贵多少?”蒲玺终于咳出一口浓痰来,照着晨来脚下一吐。 晨来一口恶气堵在胸口,看着眼前这个混不讲理的人——这是她父亲。 “你要把太爷留给你的画给我吐出来,我这辈子啥活儿不干了!你肯吗?”蒲玺翻着白眼点着晨来。“不肯吐出来你就别怨我……师傅,走,西站。” 出租车开走,晨来站在原地吸了满满一口尾气,恶心得喉咙一紧。她忍着没吐在街上,一路跑回家里,到底趴在水龙头跟前吐了个痛快。一整宿她连口水都没喝,吐的全是液体,吐到嘴里发苦,蹲在地上缓了一会儿,拧开水龙头接水漱口洗脸……她看了眼上了锁的房门,本想进门去看看,可时间来不及了。 她待要走,东厢房门一开,成奶奶走了出来。 看见她,老太太招招手,让她过去,递了一个布包给她。“这就得走啊?拿去吃。” 晨来拿到这温热的东西,眼泪差点儿掉下来。不过她向来不是在人前流露出脆弱的人,还是笑着跟成奶奶说:“谢谢成奶奶。我赶着上班。” 成奶奶摸摸她脸和肩膀,说:“好,快去吧……今儿天儿凉,多穿点儿。当心别感冒!这孩子……来来,出门儿甭担心家里。有我看着门儿!” 晨来已经走出院门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