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烧的疼痛。 她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有好一会儿,她一动不动。忽然之间,她像是不敢睁开眼。此时此刻,明亮的阳光,铺在身上产生的热度……像是能唤起她体内不知隐藏在哪里的那一点点的躁动,还有记忆。仿佛睁开眼,她会看到天空、湖水和树林……看到秋天的北京,看到许久不曾看到的那个自己。 她转过身来,才睁开眼,轻轻甩了下头。 额头上有汗意,发丝黏住,她拂开,拿了手机来翻看。 恰好鱼野风发过一张图,台子上密密麻麻摆了一些酒——她看了笑笑。如果昨晚就去了,这里头不知道有多少酒要落在她肚子里,今天又不知道会怎么样的难受了……不过这两年她再没有醉得不省人事过。 总归是心有余悸的。 阳光照在她的背上,渐渐那灼热感逼得她身上全是汗了。 她不想挪动,手指无意识似的划了下屏幕,忽的看到一条讯息。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但并没有。那的确是罗焰火发过来的。 “不谢。” 就两个字。 但她完全能想象出他发这两个字时的表情来。就像她不想发又不得不发,想必他也是如此这般……她看了下时间。在她发送消息之后三分钟。只是她没有及时发现而已。 她将手机放下。 罗焰火这个人,像这样见面,以后应该不会了吧……或者应该避免。 她这么想着,走到窗前去。 明丽天空下是五彩斑斓的树,一排排砖红色的建筑,静谧又漂亮的街道,清清楚楚,规规矩矩……这里是纽约,不是北京。 她松了口气。 * 作者最后修订时间:2021-03-11 第四章 今夜有暴风雪 (一) 尼卡2021-03-12 也许是因为有些想家了,晨来觉得这个冬天格外冷。暴风雪多得令人时常生出些疑惑来,以为这世界本来就该是银装素裹、冰天雪地,再没有其他的颜色的。 偶尔她站在窗前看着外面铺天盖地的鹅毛大雪,会想起那个秋日,眼前会有五彩斑斓色泽,心情会有一点点微妙的变化,产生类似愉悦的情绪。这个时候,她脸上就会有一丝丝的笑意。当她意识到自己的这个反应,总是要来个急刹车……她觉得这是因为最近纽约的天气太糟糕了,会让她不自觉利用记忆里那些美好的瞬间来抵抗。可为什么会是那一天?她也不太清楚。 有那么两次,鱼野风站在她身边,看她望着窗外白雪皑皑的屋顶出神,问你是不是隔着十万八千里想起了北京的红墙和角楼的风铃? 她总说没有。想家也不会想那个。 他不信。说北京人的乡愁排除了芝麻酱,就剩下红墙和角楼了。不是这些,难道是想芝麻酱了? 于是芝麻酱成了鱼野风问她是不是在想家的代名词。 像这会儿,外面又下起了雪,天气预报说可能演变为暴风雪,她看着那飞舞的雪花叹气,想着今天回家的路又要艰难跋涉,鱼野风站在她身边,适时地来上了一句,又想芝麻酱了吧? 她说你给我走开。 鱼野风却笑得很开心。一杯可乐晃得哗啦哗啦响。他说我走开了,你一个人对着下都下不完的雪,那芝麻酱不得稠得搅都搅不动? 晨来笑笑。 真是的……这个小学就离开了北京至今仅仅回去过三次的人,早已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纽约人,他懂什么叫做乡愁、还北京人的乡愁? 我怎么没有乡愁?我的乡愁不是芝麻酱不是红墙更不是角楼,我的乡愁是你。他笑着说。 要不是知道他昨晚又在 party 上喝多了,她的心跳也许要加快一点。 晨来转头看看鱼野风。 鱼野风看上去有点萎靡不振,拿着可乐杯打着哈欠,一只手轻轻掀着白大褂的衣襟,扇出一点点风来……晨来皱眉,说天气这么冷,你这只毛熊要冬眠了,天天哈欠连天。 野风抱怨这几天太累。抱怨了没两句,忽然说除夕一起过吧,去我家里。如果你不去,我也不回去。他说。 晨来想了好一会儿,明白过来他是不想单独回家过除夕。 鱼家自八十年代初开始陆续移民,如今除了仍居高位的几位长辈,几乎全部过来了。家族成员里,野风这一代无一例外都是在美国长大,而下一代则无一例外都是此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