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房间号是多少都一并告诉了对方。 祝余发送完毕后,把自己电话卡摘了出来,放在了床头柜上。 他坐在那里,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傅辞洲,在五点左右起身离开。 咔哒一声,酒店的房门被关了上。 走廊上铺了厚厚的一层地毯,听不见任何脚步声。 隔着一道门,祝余就像是瞬间消失。 傅辞洲睁开眼睛,看见了床头柜上的那一张电话卡。 他撑起身子,从枕头下面摸出一包烟来。 点燃一根,慢慢地抽着,吞云吐雾间,回味着前两晚妖精一样的祝余。 祝余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和他离开。 他的一腔孤勇和破釜沉舟,不过是场感动自己的笑话。 有些人一旦做出决定,无论怎么样都不会回头。 傅辞洲用尽了所有办法,始终留不住一个祝余。 他摸摸自己的额头,轻轻笑了笑。 上午九点,钟妍赶到酒店房间。 傅辞洲光着上半身靠在床头,抽了一烟灰缸的滤嘴。 地上七零八落散着拆开了的避孕套,被子是乱的,衣服丢的哪里都是。 傅辞洲,钟妍的声音都有些发抖,你太让我失望了。 是吗?傅辞洲把烟蒂按灭在烟灰缸里,失望什么?是我喜欢男人,还是我和他做了? 钟妍抬手指向他,止不住的颤。 您也挺让我失望的,傅辞洲笑了笑,和我爸一起对付一个十七岁的未成年,还是一个把你们看得很重的未成年。他有心脏病啊,万一死了你说怎么办? 傅辞洲掀开被子,随手捡起地上的短裤套在身上:你们成功了,他铁了心不跟我在一起。但他不是像你说的那样为了我,他是为了你们。 祝余很清楚我和他在一起未来会更开心,他也愿意和我一起走那条并不好走的路。但是你和爸利用他的善良,利用你们以前对他的那些蝇头小利逼他离开。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吗? 我今天把话放在这里,祝余要是活着我还能有个念想,他要是死了我孤独终老。我不会娶别的女人,也不会生孩子。你要是对我彻底失望,就自己再生一个,别拿出一副高高在上的长辈姿态,一边说着为你好,一边捅刀子。 傅辞洲走到钟妍身边,错开身子走进浴室。 我一直觉得您和祝余的亲生母亲不一样。 他停在门口,淡淡道:但是现在不这么认为了。 钟妍睁大眼睛,转身盯着傅辞洲,眼泪顺着脸颊止不住的流下。 为了自己的孩子伤害别人,您和徐萍又有什么区别? 妈,您真的让我太失望了。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皮肤,傅辞洲抬手撑住墙壁,像是结束一场马拉松,被折腾得精疲力尽。 单向的奔赴没有意义,祝余无法面对自己的父母,是不会留下的。 他和祝余,真的结束了? 好像是真的结束了。 可是傅辞洲不信邪,他偏不信。 烂俗的青春剧里,最后在一起的永远都不是教室里的前后位。 少年不懂结局是因为他们仍在盛夏,没见过秋季的落叶和冬天的雪。 祝余暂时离开,去看远方的落叶和别样的雪。 寒来暑往,春秋交替。 可傅辞洲却把自己永远停在了那年吵嚷的盛夏。 无尽的蝉鸣,阳光灿烂。 祝余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歪头笑着和他说话。 外面蝉叫得好大声啊 第94章 七年后 整整七年,祝余消失得干干净净 七年后。 元洲市第一人民医院内,祝余刚结束一台手术。 他签好病例,记下时间。 这台手术非常成功,心外科的孟主任主刀,风险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这是祝余今天的第二场手术,五个小时下来,一切都按照流程进行。 祝余走出手术室单间,垂眸打开水龙头洗手。 冰凉的水流和缓,从指间手腕坠落而下。 手术器械碰撞发出清脆声响,他一一清洗干净,放置整齐。 深绿色的手术服短袖尖领,口罩的系绳系在脑后,祝余的脸本来就小,现在被遮得只剩下一双眼睛。 这双眼睛因为熬夜微微发红,低垂的目光里透露着些许疲惫。 抬眸看了一眼钟表,下午五点二十,距离自己下班还有十分钟。 这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