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余指了指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把这句话复述出口的。 他的嘴还张着,肌肉僵硬到像是闭不上。 鼻腔涌上酸楚,还有心底细细密密的疼。 我是不同意你去做配型的,祝钦抽了张纸,按在了放在祝余手背上,你的心脏不好,手术对你的身体会有影响。 祝余叹出一串颤音,低头时眼泪就不受控地砸了下来。 我替你拒绝过几次,但是你的生母一定要过问一下你的想法,祝钦抬手摸了摸祝余的头发,你快要成年了,这种事情我不好完全替你做决定。但是小余,爸爸不希望你做,如果你拒绝,没人可以强迫你 祝钦和祝余说了很多,傅辞洲就在门口听了很多。 直到祝钦推门出来,傅辞洲脚跟一转,直接无缝进入房间。 砰的一声,卧室门被关上。 祝余依旧坐在床边,只是这次他的手背上多了一张被眼泪打湿的纸巾。 傅辞洲一屁股坐在祝余身边,拉过他的手臂直接把人带进怀里牢牢抱住。 他扣着祝余后背,咬着牙努力克制即将爆发的情绪。 祝余的脸颊湿漉漉的,贴在傅辞洲的颈脖,弄得他也湿漉漉的。 沉默在房间内蔓延开来,傅辞洲抱着祝余,揉他的头发,揉他的后背。 我不许。他把脸贴在祝余鬓角,手臂收紧了些,声音有些发颤。 听见了吗?傅辞洲说完又把人拉开一些,手掌捧住对方的脸,靠近过去把额头贴上他的,我说,我不许。 他几乎是用牙咬着这三个字,每说一次都带着浓重的愤怒和威胁。 傅辞洲不许祝余冒着个险,即便他没立场也没身份替祝余做出这个决定,但是他就是要说。 不仅说,还要说得强硬、坚定。 他不许,祝余就不能做。 傅祝余的声音很轻,像是呼出了一道叹息。 傅辞洲嗯了一声,用手指抹掉他脸上的湿润:祝小鱼,听我和叔叔的话,好不好? 祝余闭上眼睛,竟然勾唇笑了:嗯。 他不是没幻想过,当初丢下他的父母会不会也曾后悔过。 他们会不会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挨过坎坷之后会不会再去找他。 他甚至非常卑微地想过,就算都没有,那他们总是想自己的。 只要一个道歉,说一句对不起,那也不是不行。 可祝余从未想过,和亲生父母的见面会在这样一个背景下。 因为对方有所求,而且还是不顾伤害到自己的情况下的过分要求,所以才找到他。 讽刺,又好笑。 我不做,祝余声音冷淡,站在沙发前说给那两个人听,以后也不用来找我。 小,小余女人慌乱着就要上前,你听妈说,这个手术它没有关系的 傅辞洲把人拦住,拉着祝余就往外走。 祝余低着头,没有方向感地全跟着傅辞洲。 想离开这里,去哪都行。 那是你亲弟弟!女人推开祝钦的阻拦,在他身后尖叫道,你要看着亲弟弟去死吗?! 祝余不想听。 他的脑子里浑浑噩噩,直到踏出院门,这才像是缓过了劲来。 心脏难受吗?傅辞洲把他带去大院后门的屋檐下,是不是热的?我给你去买瓶水? 祝余整个人放松下来,靠在墙上摇了摇头。 墙上有灰,傅辞洲拉过祝余手腕,让对方靠在自己身上,来抱抱。 他的双臂环住对方,说出了一句有些过界的话来。 按着平常,下一秒傅辞洲就该再加一句解释或反转。 可是这次他不想说,他不想欲盖弥彰的试探,他就是想抱一抱祝余。 祝余自然也乖乖地给抱。 他把脸枕在傅辞洲的肩上,轻轻吸了口气。 这两年里,他们不是没有拥抱过。 比这亲密的,比这用力的,很多次。 但是这是最温柔的一个拥抱,是傅辞洲能拿得出手的、从未有过的小心翼翼。 手臂环着对方,不是勒不是挤,更不是男孩子之间拥抱式的较量。 他甚至连力气都不敢多用,只是虚虚地把对方揽进自己怀里让其依靠。 祝余垂着眸,也垂着手,他站在傅辞洲的怀中沉默,直到对方的脸贴上了他的额角轻轻磨蹭,这才抬手抓住了那一点衣角。 细微的举动牵扯出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