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碗叠在一起发出脆响,祝余垂着脑袋,有些失落。 真算起来,自己和傅辞洲还没冷战过。 两个人都是直性子,通常心里不痛快直接就骂出来了。 而今天这种情况,好像也没什么可以骂的。 毕竟傅辞洲都骂了好多遍了,不还是一点用都没有。 动静越小事情越大,傅辞洲大老远赶回来,祝余真的不想惹对方生气。 可是这事儿要怎么说,祝余是真的一点都不想说。 哐当一声,铁勺失手掉落在了不锈钢盆里。 就像是响了警钟似的,祝余飘荡在外的思绪回笼,赶紧低头把厨房收拾干净。 唉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叹息,祝余转过身子,看见傅辞洲端过那一摞瓷碗,抬手放进消毒柜中。 想去哪玩? 其实祝余也没想好去哪儿玩,或者说,他压根就没想着出去玩。 主要是傅大少爷生气了,他得想办法把人哄好才行。 你不回去了?公交车站里,祝余还有点不放心,叔叔阿姨怎么说? 你管他们,傅辞洲随手拦下一辆出租车,走。 祝余莫名其妙就被带上了车,直到车子起步计费,司机问他们去哪,后车座的两人才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 热心的司机师傅在了解情况后给两人推荐了个地方:南淮北边最近开了个海洋馆,年里才开放,人多得不行,你们要不要去看看? 祝余没有意见,傅辞洲更是随便,车子开了将近一个小时,车费花了七十六块八。 祝余在傅辞洲之前扫码付账,下车后撇了撇嘴,冒出一句文绉绉的话来:我向来不愿以最坏的恶意揣测中国人。 傅辞洲懒洋洋地看他一眼:翻译一下。 我怀疑他就是看这里远才拉我们过来。 傅辞洲没接腔。 他抬眸看了眼不远处拱圆形的建筑,朝祝余歪了歪头:走吧。 过年的时间,海洋馆周围的人有很多。 祝余先去售票口买票,结果排了十来分钟的队,人家票还卖完了。 无奈之下只能和傅辞洲呆在海洋馆前的大广场上晒太阳,一边晒还要一边小心不要被突然冲出来的小孩绊上一跤。 人好多。祝余插着兜,和傅辞洲并肩在铺了石板的草坪上走着。 两人穿着同款大衣,一黑一白,都是个高腿长的身材,走一起还挺惹眼。 石板一步一个有点娘,一步两个又有点远。 祝余长腿一迈,一步跨两个。 就是有时候没踩准,鞋子就会崴进石板与石板之间的缝隙中。 你就不能好好走路?傅辞洲把活蹦乱跳的祝余往自己身边拉了拉。 祝余站稳身子:我就在好好走路啊。 傅辞洲翻了个白眼,不走石板路改去走水泥路。 少爷,你别生气了,祝余又开始卑微地认错,我道歉还不行吗? 傅辞洲脚步一顿,突然停了下来:你骗我。 祝余差点一头撞到他身上,有些不明所以:我哪儿骗你了? 傅辞洲点点祝余胸口,一字一句道:你心里清楚。 说罢他转身就走,祝余追在傅辞洲的身后,歪着脑袋看他的脸。 傅辞洲,你这人怎么这样?我问你问题的时候你都没回答过我,那你问我问题我为什么就一定要回答你? 你问我什么问题?傅辞洲又停了下来,你现在问。 祝余抓住机会转移话题:你一个人回南淮的吗? 是。 祝余有些惊讶:叔叔阿姨呢? 在元洲。 那你回来干什么啊?祝余问完,自己心里又有些没底,不会特地给我送糖画吧? 元洲和南淮那么远,就算倒高铁也要好几个小时。 为了几个糖画真的不至于。 傅辞洲看着祝余,像是也有些不明白了。 本来大年初二他们一家三口是要回南淮的,但是奶奶家今天临时来了门远亲,回南淮的日子就往后顺延了一天。 也就一天。 可是傅辞洲糖画都准备好了,日期也和祝余说了。 所以他特地跑回来,非要在今天跑回来。 然而他没想到祝余只是嘴上随便说说,压根没把糖画当回事。 甚至都这个时候了,还能一脸茫然地问出一句不会特地给我送糖画吧? 就真没心没肺。 傅辞洲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怎么可能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