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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4)




    傅辞洲个子高,手臂搭着栏杆腰就得弯着:河灯上面有纸条,你猜他们写的什么?

    百年好合永结同心。祝余眼睛盯着前方,很快接上话。

    傅辞洲想了想,差不多也就是这个。

    河道有些深,岸上的光照不下去,只能看到丁点黑黢黢的波光。

    河灯里燃着蜡烛,橘色的小火苗被风吹得乱晃,在河里映出一点倒影。

    两人又沉默了下来。

    傅辞洲看了会儿水,觉得这不应该。

    他和祝余只要被搁在一块,就没这么安静过。

    如果自己认为自己正常,那问题应该就出在对方身上。

    比如,祝余今晚话怎么这么少?

    你怎么了?傅辞洲问。

    他说完就有点后悔,当初在学校里他问的嘴皮子都快秃噜了,也照样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没怎么。

    果然,祝余的回答从不让傅辞洲失望。

    他在医院背着人说的话全都对狗说了。

    可是下一秒,祝余转过脸来:傅辞洲。

    没叫少爷,也没笑。

    傅辞洲把头往祝余身旁歪了歪:嗯?

    祝余的视线又回到了河灯上:我真的很羡慕你。

    傅辞洲认真想了想,这似乎是祝余第三次对自己说这句话。

    第一次是他替祝余演讲后的随口一说。

    第二次是医院进电梯前趴在他肩头的认真回忆。

    羡慕我什么?傅辞洲问。

    祝余笑了笑:什么都羡慕。

    他在笑,可是眉头又皱着,像是强打着精神,不让自己看起来太过疲惫。

    我不知道怎么说,祝余的目光在空中荡了一圈,看了看傅辞洲,又很快挪开,也不知道应不应该说。

    他的眼睛眨得极快,就像是进了沙,睫毛跟把小扇子似的扑在围巾上。

    我不对劲吗?祝余声音哑了几分,哪儿不对劲?

    我应该是怎么样的?又不该怎么样?

    一个人让我做,一个人又不让我做。

    祝余低下了头,他看着自己搭在栏杆上的十指,现在连笑都没了力气。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祝余的嗓子里就像堵了团湿棉花,说出来的话带着水汽,湿漉漉的打在傅辞洲的心上。

    这些句子前言不搭后语,傅辞洲囫囵听下来压根不知道对方说的什么。

    可是碍不住他难受,是非常难受。

    不知道怎么办就别办了,该吃吃该喝喝,上课看书下课睡觉,老陈天天念叨你,你不好好学习怎么对得起他?

    傅辞洲说了一通废话,听了跟没听一样。

    因为祝余眼睛红了,傅辞洲也就跟着乱了。

    可是即便他乱了,也不能表现出来。

    祝余好不容易朝他展开那么一点点心扉,如果自己再像傻子一样继续追问,指不定适得其反,把对方心情弄得更糟。

    劝什么不如劝学习,看书总是没错的。

    你哭什么?他从兜里拿出纸巾,别哭。

    祝余吸吸鼻子:你哪只眼看到我哭了?

    傅辞洲又把纸装回去:那我害怕行不行?

    你怕个屁。祝余嘟囔一句,把围巾拉上了鼻梁。

    傅辞洲总觉得自己应该再说点什么,可又怕多说多错又闹不开心。

    他直起身子扫了眼四周,看见不远处有个手推摊冒着蒸汽,似乎是在卖米糕。

    吃米糕不?傅辞洲用下巴指了指对面,给你买。

    不吃,祝余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刚吃完饭吃什么米糕。

    傅辞洲点点头,觉得也有道理。

    他又四处看了看,看到了之前画糖画的老爷爷。

    哎,你在这等会儿我,傅辞洲按了一下祝余的肩,抬脚就往那边走。

    祝余转过身子学着傅辞洲的样子靠在栏杆上,一抬眼,也看见了那个糖画摊。

    少爷去给他拿糖画了。

    祝余一抿唇,有点想笑。

    他看着傅辞洲屁颠颠跑过去,在屁颠颠跑回来。

    手上举着个猪,还有条鱼。

    喏,要哪个?傅辞洲跑了个来回,还有点喘。

    祝余犹豫一秒,选了鱼。

    你怎么不要猪了?傅辞洲对于这个选择结果似乎不是非常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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