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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1)


 傅辞洲像是看乡巴佬一样看着祝余:中央空调。

    祝余立刻明白过来自己土鳖:我家空调只有夏天才会偶尔开一开。

    而且还有地暖,呆家里都热好吗?傅辞洲压着祝余大腿,直接上手扒人衣服,哪有人上床睡觉不穿睡衣的?不行,你必须给我换了。

    我不行!我必须穿衣服!

    这是祝余找的第二个借口。

    哪来的必须?傅辞洲手脚并用,咬牙切齿,我今天非把你的衣服脱了。

    我头晕!

    第三个借口。

    我手疼!

    第四个。

    不脱衣服就抽你。

    傅辞洲一句话解决所有屁事。

    他给祝余起的备注真没错,这人就是个事儿逼。

    两个人在床上跟打架似的折腾了十来分钟,最终以祝余乱着一头鸡窝碎发,屈辱地穿上睡衣而告终。

    他扯了扯衬衫的衣领,阴阳怪气道:呵,这就是豪门吗?

    是的,傅辞洲颇为不要脸的接上话,你现在叫我一声爸爸还来得及。

    祝余嗤嗤笑了起来,掀起被子盖住自己大半张脸:我睡觉了。

    外卖到了,傅辞洲看了眼手机,你真不吃饭?

    不吃,祝余眼睛一闭,说话声音就有点飘了,一点都不饿。

    傅辞洲买的米糕很好吃,有好几种不同风味,祝余都吃掉了。

    清甜清甜的,软糯且不腻人。

    他当时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傅辞洲还真给他买来了。

    从医院回到家时他戳戳放在桌上的那一包保温袋,打开后在桌边愣了许久。

    还真是米糕。

    思绪被牵扯着,祝余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像是被带入了另一个时空。

    今天的早饭是大肉包子

    他的裤子又尿湿啦

    姨姨,姨姨,姨姨

    哇

    对话总是断断续续,孩童稚嫩的声线就像自带回声,在祝余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播放。

    有人喊他的名字,祝余猛地转过身。

    可是身后空无一人,他也不记得对方叫了自己什么。

    今天怎么又尿裤子啦?

    哎哟,这花儿画的可真好看。

    叫姨姨做什么?

    你怎么傻站着啊?

    祝余愣了愣神,脚就像是灌了水泥似的,动都动不了。

    你怎么傻站着啊?

    这个声音又响了一遍,跟着一道目光,打在祝余的脚下。

    我祝余皱了皱眉,想要说什么,却不知道对谁说,

    他的身边似乎有很多人,可是定睛一看,却又是一片黑暗。

    有人在他眼下抹了一道,然后按了按他紧拧着的眉头。

    祝傅辞洲嘴里的名字念了一半,及时打住了。

    祝余睁开了眼睛。

    他又做梦了。

    刚才在胸口翻涌沸腾的情绪就像是退了潮的海水,呼啦一下缩回海里,露出岸边嶙峋的礁石,在偶尔返回来冲击一下,溅起一片激荡的白色浪花。

    就像他此刻绵长而又深重的呼吸,依旧还带着一点梦中的慌乱。

    梦到什么了?傅辞洲垂眸问他。

    祝余撑起身子,看见傅辞洲正坐在他的身边,和他盖着同一张被子。

    你怎么睡这?他揉着太阳穴,下意识问道。

    傅辞洲正刷着朋友圈,一听这话连手机都放下了:这、是、我、的、床。

    一字一句,深恶痛绝。

    祝余噢了一声:不好意思。

    他说完身子一蜷,又缩回被子里了。

    你是被鬼上身了吧?傅辞洲扒拉扒拉被子,强行让祝余和自己对话,刚才看你那样,就跟又要犯病似的。

    祝余动动耳朵:我没那么容易犯病。

    屋里的温度不低,被子盖的是蚕丝被。

    祝余把自己裹得结结实实,蒸了一脑门薄汗。

    傅辞洲想了想,忍了忍,最后还是说出了口:你要不要去洗个头?或者洗个澡?

    祝余像条虫一样在被子里打了个转:少爷,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还有点小洁癖?

    我没洁癖,傅辞洲说得一本正经,是你太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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