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朝暮看着面如金纸的裴停今,以及裴停今身下地板上的血洼,眉头紧蹙。 裴停今下意识看向时朝暮,见他也在看自己,就笑了笑:朝暮,别看。是我自己做的孽,我活该。 时朝暮别开眼,不再跟裴停今对视,喉间滚动了几下,才用镇定平静的语气道:你听印白玉的,还是听我的? 印白玉不满道:朝暮哥 印白玉,你做的恶心事归你自己想做,别再把帽子扣到你哥头上,打着个印白书的名头。人都死了,还要被你这么糟践。你也犯不着对我假装和颜悦色,想放就放,不放就不放,今天要是死在这儿死在你手里,我确实甘心不起来,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谁让我眼神不好之前没把你放在眼里过。 被堵着嘴憋了太久,时朝暮语气很差语速极快:今天要是死了,我就当我这辈子是渡劫来的,下辈子下辈子再说吧,反正就算能有下辈子,谁还记着这辈子的事。 印白玉有点茫然的站在原地。 裴停今,虽然今天你是因为我才来的,但说到底还是你连累了我,我不会记着你的好。你手里的刀也给我丢开,我看着烦,你再多捅自己一刀,我就会多觉得被道德绑架了一次,腿上那几刀算你自己活该,还往肚子上捅?你真想死在这儿?孩子你不管了?那么大个集团那么多人的工作你不管了?操,你他.妈今天来干什么的?不是说过不出现在我面前了吗? 裴停今被时朝暮骂得有点慌乱又有点无措:我 你连累了我,我还把祝离这小孩给连累了,那个抑制剂要是把他脑子弄坏了,我怎么跟人家爸妈交代?你活着自己交代去。我就想下半辈子自己一个人高高兴兴没牵没挂的,你不要死在这儿给我添麻烦。 印白玉从茫然中渐渐回过神,面上戾气横生:够了!时朝暮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不敢动你! 你有什么不敢的,连命都不要的人还有什么不敢做的。时朝暮冷笑了声,我倒是想好好活着,可你不让啊,既然不能好好活着,那我又有什么不敢说的。 印白玉被气得呼吸急促,胸.前起伏个不停,他咬咬后槽牙:我不要听你说话了,我不要听了!无所谓,你爱怎么说怎么说,反正还有十几分钟了,我一定会把裴停今丢到海里喂鲨鱼,他一定要死,死无全尸! 印白玉边说边转身往外走,步子有点虚浮不稳,迈出门时差点被不高的门槛绊倒,走出去后连船舱的门都没关过来。 时朝暮缓缓吐出一口气,闭眼往后靠。 裴停今放下手里的水果刀,看向时朝暮。过了几秒,他小声开口喊:朝暮 时朝暮没回应。 裴停今又喊了一声:朝暮 你烦不烦啊,都要被丢去喂鱼了还这么多事。时朝暮说完,静了几秒之后问,喂,你不会真自己一个人来的吧? 刚刚捅了自己几刀,流血流得多了点,但人倒是清醒了不少,裴停今觉得至少头不昏了。他强忍着腿上伤口时时传到中枢神经的痛感,扶着墙站了起来。 时朝暮听到动静睁开眼,见状皱起眉道:你又要干什么,就不能安分点吗? 裴停今面色苍白的对他笑了笑:等我一下。 裴停今手上脚上还被铐着,抑制剂的效果和副作用,加上腿上几个并不算浅的伤口,让他行动起来很是艰难。 时朝暮看着他跌跌撞撞走到船舱门口,眉头就没有舒展开过。 裴停今扶着门框,将船舱门拉过来关上,然后从里面反锁了两道。 确认门反锁好之后,他又转身,一瘸一拐呼吸沉重的往时朝暮这边走。 你把门关上,我们也还是在这艘游艇上,跑不掉事实上,就算现在他们让我们跑,也跑不掉,祝离还晕着没有醒的迹象,你从里到外都是伤,走几步都难,我这手铐拷在墙上也打不开。时朝暮语气平平道,你有其他安排? 裴停今扶着沙发背艰难坐下,边点头边喘气:嗯 我裴停今吞咽了两下,把呼吸顺过来,然后接着开口,我现在确实没什么力气,大概连印白玉都制不住,他走了正好。只是朝暮,你刚刚说那些话太冒险了,万一他被刺激了,真伤了你怎么办? 关你什么事?时朝暮嫌弃道。 裴停今笑了笑:现在没事了,别担心。不幸中的万幸,裴家离南岸码头距离不近,他们刚刚给了一个小时的时间让我赶过来,这一个小时能做很多事了。我手底下没有足够和专业的蛙人,对这片海域也不熟悉,所以求助了警方。 海警离得近些,但临时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