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停今有点疲倦似的:我缠着他,他不开心。 就这句话,李舟实在没办法和裴停今共情,心想这不是早就很明显的事吗,怎么裴总您现在才真的意识到这件事吗? 裴停今又道:他真的很不开心,很难受。我不能再缠着他了,我没有那个资格。 没有资格去说挽留的话、做所谓挽留的事,没有资格再期待回到从前,更没有资格继续给时朝暮带去痛苦。 裴停今有些沉重的吸了口气,又道:对了,你现在马上联系技术部门和公关部,让他们临时、立刻单独划个项目小组出来,从现在开始实时监测网上我和朝暮相关的讨论消息,不要给任何讨论发酵起来的机会别再让朝暮看到我和他被捆绑着出现了。 闻言,李舟眨了眨眼,又眨了眨,难以置信又匪夷所思:裴总,您 裴停今依旧闭着眼:怎么了,没说清楚? 不是不是,我就是有点惊讶。李舟一边说,一边已经打开了随身的笔记本,点进公司的企业邮箱,手指开始噼里啪啦的打字。 这种涉及到跨部门成立新小组、且显然保密级别要高的事,直接打电话通知显然是不够的,哪怕是临时任务,也需要相对完整的书面通知才行。 李舟飞快的草拟邮件正文,又听见裴停今开口问道:我之前那样死皮赖脸、不择手段的跟着朝暮、缠着他,其实连你这个领工资办事的助理也很看不惯,对吧? 李舟这会儿的注意力高度集中在面前的电脑屏幕上,闻言下意识脱口而出:是有点,但我也不方便说出口 紧跟着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连忙圆话:裴总,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 没事,正常人都觉得我有病。裴停今倒是无所谓李舟刚才说了什么的态度,你继续,尽快把邮件写好发出去。 李舟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冷汗,很快草拟好了邮件,把电脑递到后座:裴总,您过目一下? 裴停今睁开眼看了看,然后颔首:就这样吧。 发完邮件,李舟又给两个部门的头头连线视频会议,开了个三分钟的小会把裴停今的意思传达到位。 火急火燎做完这件事,李舟本来以为就结束了,可没成想裴停今再次开了口,问的确实印白玉的情况。 李舟愣了愣,然后道:印白玉先生啊,他今天早上不是搭了去邻市的航班吗,两个小时前跟着他的人回话说已经到了。但是印白玉并没有在市区停留,似乎是提前确定了目的地,出了机场之后就打车去了一个小镇,现在住在镇上唯一的那家民宿里,进了房间之后就没出门了。 裴总,需要让人特意查一下印白玉为什么要去那个小镇吗?李舟说完又问。 出乎意料的是,裴停今摇了摇头:算了。 李舟错愕了下:裴总? 国外找孤儿院院长查印白书的人,跟着印白玉去了小镇的人,都撤了吧。裴停今有些疲倦道,跟印白玉说一声人已经撤了他手里的钱足够他挥霍十来年,省着点能用更久,希望他在钱用完之前能想开,别再那么极端了。只要他没有回A市,就不用监视他了,我也没必要把他逼得那么紧,他的状态确实不太好,我也没有像承诺的那样照顾好他算了,就这样吧,他要恨就恨,别再招惹朝暮就行。 刚才在时朝暮家门口,他说出已经把印白玉赶走的事之后,时朝暮的反应除了对他的厌烦,其实还很矛盾的似乎有点担心印白玉,但那份担心也不多,正如时朝暮自己所说,他并不喜欢印白玉那个人。 裴停今刚开始还不明白时朝暮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矛盾心态,直到从时朝暮嘴里听到不出意外的话,印白书就是时朝暮小时候认识的时澍,是他曾经最好的朋友小树 现在再提起印白玉,裴停今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时朝暮对时澍是恨不起来的,不仅恨不起来,他还依旧很怀念那个小时候的朋友。而印白玉是印白书名义上的弟弟,是印白书临死前都要托付的亲人,时朝暮在讨厌印白玉的同时,又难免有点爱屋及乌的意思,矛盾之间大概只能说服自己不要对印白玉太坏、但也没办法对印白玉好。 时朝暮泪水涟涟的样子让裴停今现在都还感到喘不上气,裴停今霎时间就有了四大皆空的感触,对其他的事都提不太起劲儿了。 算了吧,印白玉对他有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现在印白玉已经离开了这里,他还能让人监视印白玉一辈子不成?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