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我知你随郎君征战多年,是他最倚重的副将,这么大的事,却只能留在这里看顾我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很是可惜。” 她叹了口气,继续道:“我也知,原本照我的身份,你们对我颇有怨言,都是看在郎君的面子上才称我一声夫人。” 程改之被戳中心思,有些心虚,夫人仙姿佚貌,秾艳如花,他看都不敢多看一眼,明知道大家对她有怨言,也没有生气。 他忙道:“夫人多虑了,我……” “程将军,我没有怨怪你的意思,”她温声道,“我只恨自己无用,总是连累郎君,像今日这样的事情,也都是我自己猜测出来的,郎君从来不与我说。” 程改之睁大了眼睛:“夫人自己想到的?” 崔茵说是,然后期冀地看着他,“程将军,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 萧绪桓转头,看见程改之身后跟着走进来的那道身影,眉心一拧,缓缓站起身来,看着崔茵一步步走近。 他暗叹一声,原以为自己哄她已经叫她把这件事搁下了,没想到她狡黠万分,还是想办法跟来了。 崔茵见他脸色漠然,有些生气似的,拽了拽他的袖子,秋水盈盈的一双眼睛冲他眨了眨,旋即坐在他旁边,对钟隆笑了笑。 “钟老,妾贸然前来拜见,还望您见谅。” 她方才在门口,已经听见他们的交谈声了。 “钟老,妾深闺妇人,不懂郎君他们的谋略计策,更不懂兵法,但方才听您拒绝了郎君的提议,想到一事。” “当年老南羌王仰慕中原文化,率族人南下,在蜀地繁衍生息,而留在祁连山的北羌,本以为可以在山下那片土地上与世无争,最终却被羯人灭国。” 萧绪桓垂眸,静静看着她,浅淡的烛光将她的面容映衬的愈发柔和温婉。 他一直知道,崔茵像一株兰草,外柔内刚,蕙质兰心,但他私心里,不想让她参与任何危险的事情,哪怕知道她不怕,她也能祝自己一臂之力,也不愿意。 大概是因为遇见即错过,能重新遇见她,天上那抹月色能落到自己手心,已是他此生最幸运之事了,他不想再出任何岔子。 钟隆听到崔茵提及北羌,慢慢坐直了身子,笑了笑,“夫人继续。” 崔茵道:“您如今拒绝结盟,和当年北羌的决定,又有什么不同。” 钟隆微微变了脸色。 “都是求自保,有如自欺欺人,我不犯人,人却犯我,钟老,难道躲在刘泰的旗帜下,就能躲过胡人吗?他们今日不攻打南羌,是因为势在必得,觉得蜀地是砧板上的鱼,先夺后夺,是一样的。” “老南羌王当年归顺大梁,是因为当年的大梁皇帝是明君明主,汉家文化教化您的族人,在蜀地繁衍生息,受儒家熏陶的子民还能去到中原为官,带回来中原的农作、器械,南羌人才能生活得更好。” “物是人非,大梁摇摇欲坠,守成会被胡人所灭,您若真的想要保全族人,难道不应该另寻明主,博出一条新路吗?” …… 从钟隆的密室出来,沿着南羌人留在蜀郡的密道,悄无声息的返回住处。 刘泰手下虽有人时时刻刻盯着萧绪桓他们,却因为此前那个探子被萧绪桓不留情面的戳破扔了回去,刘泰也不好明目张胆将人安插在他们身边。 有夜色作掩护,又有钟隆的手下护送,一来一往,刘泰的人都没有发现他们的行踪。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