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夜晚,我烧毁了所有的记忆,从此我的梦就透明了。 这一次的任务提示来得太晚了,盛开起初还以为这个密室需要自己去摸索,好在天幕还是遵守审核规则的。 但是 为什么这个密室里又有潘多拉魔盒? 他不相信自己有这么好的运气,能够在每一次进入密室的时候都能碰到人们梦寐以求的魔盒,除非,其中有人为的原因。 盛开下意识地看向闻人逍。 他这一转眼,视线还没落在闻人逍的脸上,便觉得眼角好似有火焰灼烧的痛感,烧得他眼前的光都失了色。 紧接着,黑暗如沉沉翻涌的风,将他眼前的光线完全吞噬。 闻人逍的注意力在目睹到飞虫后就一直停留在盛开的身上,眼下一见到盛开的动作有些僵硬,便立马上前问道: 怎么了? 我 盛开迟疑着将手伸到眼前,却什么也没看见,失明了? 闻人逍目光一沉。 他的瞳孔平时便如沾了光的翡翠,本应是一副温润和煦的颜色,在此时却像一块冷硬的生铁,不带丝毫的温度。 严思朝伸出手在盛开眼前挥了挥,被闻人逍一掌拍开。 他回头一看,却被男人眼中的冰冷吓了一跳。 女仆也在这时渐次无声地隐入了黑暗。 一时气氛有些凝涩。 盛开用力眨了眨眼,发现眼睛没什么起色,便自顾自地说道: 怎么灯芯这玩意儿还能致盲? 闻人逍回过神来: 你直视灯芯了? 盛开想起刚才看见的那一幕,缓缓点了点头。 灯芯有问题。 目前闻人逍也不确定盛开的失明是暂时的还是永久的,只能等回到失乐园再说。 然而 他在失乐园里暂时还不能见到盛开。 闻人逍自胸中缓缓吐出了一口气,只觉自己一直以来保持的冷静与理性皆成了灰飞,恨不得立马将天幕撕个粉碎。 他沉思着,缓缓牵住了盛开温热的手。 盛开是个半瞎,又不太喜欢被别人触碰,猛然间被闻人逍冰块似的手牵住,险些就一脚踢了出去。 好在他及时止损,嘴里将要说话的话就拐了个弯: 劳烦逍哥暂时当我的眼睛了。 闻人逍注视着盛开的脸,片刻后,轻笑着摇了摇头。 严思朝只觉得自己宛如一个千瓦大灯泡,便自觉先走上了旋转楼梯去了二楼。 刚才天幕发布的任务里,第一条就是找到杀害安德鲁的凶手,这个城堡空荡得一眼就能望到头,除了楼下的聂铮也没有第二具尸体了。 那么,聂铮就极有可能是安德鲁了。 盛开想起刚在天鹅湖庄园见到聂铮的时候,就觉得自己这个发小出现得太过突兀,况且,能够直接从现实世界到密室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小了。 那么,聂铮为什么要骗自己? 盛开站在旋转楼梯上,步伐停顿了片刻。 他一直都觉得自己的记忆里,大半是真实掺杂着虚假,可对于聂铮,盛开不愿意相信,他会有害自己的理由。 可人心中的疑虑一旦被种下,就会被翻滚的记忆一遍一遍地加深,脑中的种子也会汲取每一个角落里的养分,最终生根发芽。 盛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胸口却仍然倍感堵塞。 没想到这种无处落脚的腾空感,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卷土重来。 盛开心中漫上了一个荒谬的疑问: 就连记忆都是假的,我还能相信谁? 闻人逍听见声响,回过头温声道: 抓紧我,没事的。 盛开从鼻息间发出一声轻笑,显得十分漫不经心: 逍哥,你来失乐园,通关是假,找人是真,对不对? 闻人逍心中一紧,握住盛开的手却不自觉地松开了。 盛开又笑了一声: 我这个人比较自我,见不得陷入被动和失控。 有问题就解决,有疑问就自己去寻找答案。 闻人逍比盛开多走了几个台阶,视线居高临下地落在盛开的身上,竟又见到了初次见面时,盛开对于他的疏离与警惕。 盛开的目光落不到实处,自然就看不见闻人逍隐忍的神色。 他嘴角仍挂着弧度,眼中的笑容却淡了下去: 所以,如果你找的不是我,就麻烦离我远些。 说完,盛开也不去管闻人逍的反应,自己摸索着扶梯,磕磕绊绊地往楼上走去。 但是盛开显然低估了在黑暗里上楼梯的难度,没走几步,一个步伐没迈开,就左脚拌右脚毫无形象地摔了个跟头。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