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问他:你怎么了? 曲淳风轻轻摇头:没什么。 他到底还是没把中毒的事告诉临渊,只觉得倘若能解了毒,便是上天恩德,若解不了,也是命该如此。 明宣在远处坐着,一个人闲的无聊,在鼓捣自己的龟壳,他对别的不感兴趣,就喜欢算命那种神神叨叨的东西,放了几枚铜钱进去,将龟壳摇的噼里啪啦响。 一条金色尾巴的鲛人托腮看着他:你在做什么? 明宣:算命啊。 金色尾巴的鲛人闻言微微挑眉,琥珀色的眼睛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不同于临渊偏向阴柔的妖气,他的五官更为邪气冷硬些:算命是什么? 明宣:就是预测未来。 对方恍然大悟,似乎来了兴趣:那你给我算算? 谁料明宣拨浪鼓似的摇了摇头,闭眼继续摇龟壳:我只会算人命,不会算鱼命。 他说着,将几枚铜钱倒出来,按照顺序摆好,但仍是一片错综复杂的局势,皱着眉掐指一算,陷入沉思,好半晌都没出声。 那鲛人见状问道:你算出什么了? 明宣摩挲着下巴道:生死关,阎罗开路,九死一生的不祥之兆。 现如今楚国已亡,洪观微羽化,实是没有任何外力能再干扰到他们师兄弟的命理,如果非要说一个,那就只有身上的毒蛊了。 明宣罕见的有些愁眉苦脸,大师兄一连十几日都在试药,却还是一无所获,难道真是天妒英才,老天爷一定要他们葬身于此吗? 正犯着愁,只听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惊呼,原来是明空刚才抓鱼的时候忽然倒地抽搐不止,吐了一大口血出来,眼见着半条命都快没了。 曲淳风原本正在煎药,听见动静面色一变,快步走了过去,却见明空躺在地上痛苦蜷缩,双手掐着自己的喉咙,呼吸困难,几个师兄围在周围,已经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眼见曲淳风过来,自发让出了一条路。 大师兄,明空毒发了,怎么办啊! 他他他他好像发作了 曲淳风蹲在明空身旁,皱眉抓起他的手腕一看,却见上面有一条黑色的脉线,已经顺着手臂蔓延了三寸有余,赫然是毒蛊发作之兆。 他此次出来,昭宁帝仅赐了半年的解药,前往泉州的时候路上耗费两月,寻觅鲛人踪迹的时候,林林总总又耗费了三四个月,现在算算日子,半年之期已经快到了。明空是所有师兄弟排行最末的一个,修为也最低,只怕压不住毒性,所以才提前发作了。 曲淳风从乾坤袋中取出几根金针,封住明空周身几大要穴,使足了力气才将他紧闭的牙关掰开,吩咐明宣去将熬好的药端过来。 明宣慌不迭的去办了,端着一碗漆黑的药很快跑了回来,却站在旁边犹犹豫豫的不敢给明空喂下去。 曲淳风见状狠狠皱眉,沉声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他喂下去! 明宣急的满头大汗:大师兄,烫烫烫烫啊。 说烫都是轻的,那药都煮开了,趁热倒出来,一碗灌下去能把猪烫死。 曲淳风想收拾他,奈何现在不是时候:去找冷水来,和药一起灌! 明义稳重些,已然找了一大碗冷水来,把药汁混进去,几个人掰着明空的嘴,手忙脚乱的灌了进去,他死命挣扎,呛的直咳嗽,过了好半晌才安静下来,眼一闭却是昏死过去了。 明宣急问道:大师兄,他怎么样了? 曲淳风亦是心乱如麻,他探了探明空的鼻息,又捏了捏他的脉象,面色平静,却偏偏让人觉得他并不如表面上这么运筹帷幄:无事,睡过去了,你们好好照料他。 洪观微留下的药方仅能给他们续三个月的命,可三个月之后呢,又该怎么办? 明空的毒发似乎只是一个开端,之后的一段时间,天一门众人都陆陆续续出了事,虽然服药过后都压下了毒性,但他们心里都清楚,那只是暂时的。 曲淳风疲于奔波,每天所能做的事,除了熬药还是熬药,但一碗药饮尽之后,似乎也预示着他们的性命仅剩了短短三个月,心头被压的喘不过气来,深深的无力感遍袭全身,那是一种渗到骨子里的绝望。 除曲淳风外,最后一个毒发的是明宣,他却没怎么愁眉苦脸,忍着疼痛,眼巴巴的蹲在一边,像是要糖一般催促着曲淳风:大师兄,快快快,药 曲淳风把晾凉的药汁倒入碗里递给他,明宣都顾不得烫,三两下就灌进了肚子里,显然是疼的不行了,末了长长喘了一口气,半死不活的瘫在地上不动弹了。 看见他们这样,最不好受的其实是曲淳风,他见临渊还在旁边往炉子里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