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厚的一圈纱布,幸而骨头没断,盛母拿了药,然后把他扶出来:老东西,看你以后还往上山跑! 盛父瞪眼,低声骂骂咧咧:看你说的什么胡话,头发长,见识短,树都在山上呢,我不去照顾能行?! 他似乎不想让盛川背,搭着盛母的肩膀,故意加快速度,一瘸一拐的走在了最前面,盛母连声道:慢点儿,慢点儿。 盛川就跟在后面,用手电筒给他们照亮,一束光影划破黑暗,将周遭的树木草丛照得朦胧不清,深一脚浅一脚的回了家。 盛母把盛父搀到门口的椅子上坐着:我去厨房下点面,就当宵夜了,往山上跑那么久肯定都累了,你们赶紧坐下来歇歇。 盛父腿疼的紧,不坐也不行了,摸了摸口袋里的烟斗,似乎想抽两口缓缓,但没找到火,正四处搜摸着,面前忽然多了一个打火机。 盛川搬着板凳,不知何时坐在了他身侧,指尖夹着一个红塑料壳的打火机,递给了他:用这个。 盛父闻言下意识看向他,嘴唇蠕动着,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没能说出来,最后手忙脚乱的接过了那个打火机,硬生生看出了几分受宠若惊的感觉。 烟丝被点燃,不多时就冒起了袅袅白烟,这种烟味道很辣,寻常人是抽不惯的,盛父抽了十几年,身上经年不散都是这种味道。 盛江河吧嗒吧嗒的抽着烟,一斗烟都快抽完了,生平第一次没尝出什么味道来,末了低下头,在台阶上磕了磕烟灰,发出邦邦的闷响。 盛川将这一幕收入眼底,片刻后,忽然出声问道:咱们家盖房的钱哪儿来的? 他时隔多年,第一次这么心平气和的与对方说话。 盛父闻言愣了一下:什么? 盛川又重复了一遍:咱们家盖房的钱哪儿来的? 盛父闻言似乎有点懵,粗糙黝黑的手无意识搓了搓膝盖:不是你跟人家做生意寄回来的么? 盛川终于觉得哪里不对劲了,上次盛父进城找他的时候也是这样,话里话外就是生意,只不过他当初心烦意乱,根本没打算理会:你到底听谁说我在外面做生意了? 盛父隐隐察觉到他的语气不太对劲,显得有些紧张,不知道他刚才哪句话说错了:你朋友说的,那年你离家出走,你妈担心,硬是催着我进城找你去,后来我去了,但没找到你,碰见你朋友了,他说你们在合伙做生意。 盛川当年兜里没什么钱,进城是搭亲戚的车一起去的,后来亲戚给他介绍了一份工作,在一个工厂短暂的打过几天工,一些朋友还有联系,盛父当初脾气倔,赌着一口气不肯去找他,过了七八个月,实在经不住盛母的软磨硬泡,这才进了城。 他先是找到载盛川进城的那个亲戚,一路打听过去,知道他在工厂做了半个月送货员就辞职了,有熟悉的工友说有一次看见盛川从一个豪宅区出来,好像住在那里,盛江河就找了过去。 那一片是富人区,盛江河不怎么懂,因为他进都没进去,直接被保安拦在了外面,于是选了一个最笨的办法,天天蹲在门口等,带着一张盛川的照片,逢人就问,饿了就吃馒头咸菜,找了个最便宜的旅馆住下来。 盛江河没想到城里的东西这么贵,随随便便住一晚就得花一二百块钱,兜里揣的一千块钱很快就不剩多少了,他记的很清楚,当时正是酷暑,他蹲在外面树底下等的时候,人都快被晒晕了,后来迷迷糊糊看见一辆黑车从里面开了出来,强打起精神拦路去问。 他做过很多次这样的事,但压根没有人搭理他,对方只会加速离去,再要么就是骂一句神经病,这次也不例外,那辆黑车压根没有停下来的征兆,但不知是不是盛江河中暑了,一下没站稳直接摔在了地上,好半天都没爬起来。 那辆车已经开远了一段距离,但不知为什么,又倒了回来。 第81章 他也曾将一颗真心,毫无保留的放到盛川身上 盛江河只是一个地里刨土的,穿的衣服自然也算不上好,灰头土脸,乍看和工地里搬砖的差不多,他头晕目眩,摔在地上好半天才爬起来,却见刚才那辆车忽然又倒退了回来,车窗缓缓降下,里面坐着一个富贵公子哥儿。 眉眼飞扬,赫然是沈郁。 这一片地方周围少见盛江河这幅打扮的人,沈郁刚才坐在车里,还以为是哪里来发小广告的,原本没打算理会,透过后视镜看见人昏倒,这才让司机倒退了回来。 沈郁心想该不会是逮豪车来碰瓷儿的吧,往外睨了眼,却见是名面容黝黑的中年男子,唇色苍白,可能是中暑了,不太像,将车窗降下半边,屈指轻扣了两下:你刚才拦车干什么? 司机往后看了眼:二少爷,别理,估计是骗钱的。 盛江河听见了他的话,倔脾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