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遇到难处了? 盛江河按熄了烟头,蹲在路边,背影看起来有些佝偻,饱经风霜:你娘说的,她说你这个月只往家里寄那么点钱,肯定是手头不宽裕了,非要我来看看你,你要是不愿意走,就算了,明天我坐你大伯的车回老家。 盛川讥讽的勾了勾唇,原来是嫌钱少,将脚边的石头轱辘一声踢远:要回你自己回,总之别来找我。 他从来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个男人,最好的方式就是避而不见,盛川说完直接转身离开,朝着停车的地方走去,路上脑子冷静下来,想起盛江河刚才说只往家里寄那么点钱,用手机看了眼之前的转账信息,结果发现数目不对。 原本要转五万的,转成了五千。 盛川没有往家里寄太多钱,因为太多了容易惹人怀疑,所以只转了五万,当时可能心神恍惚,手抖少打了一个零。 他隐隐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但整个人被盛江河搅的心烦意乱,根本无法静下心来思考,皱了皱眉,只好先放在一边,驱车去了私立医院。 盛江河站在路边看着他离开,欲言又止,似乎想上前,但又没能迈开步子,用手搓了搓裤子口袋,硬生生看出几分局促,末了蹲下身重重叹了口气。 盛川临近下午的时候才回到沈家,林姨见他进来,下意识问道:盛先生,厨房里给您留了晚饭,我去热一下吧? 盛川没什么胃口,今天去了一趟医院,预约了一个精神科医生,不过明天才能来,脱下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里:阿郁吃了吗? 林姨道:吃了。 盛川又问:沈润呢,回来没有? 林姨摇头:大少爷可能公司事忙,还没回来。 沈氏正值多事之秋,沈润自然不可能闲的天天在家盯着他们,不过也好,起码行事方便。 盛川没说话,上楼进了房,结果就见沈郁正坐在地毯上发呆,今天罕见的没什么心思说话,往床上一躺,用手背覆住眼皮,掩住了那不易察觉的疲惫,手腕上一圈乌青很是醒目。 沈郁看了他一眼,然后低下头玩自己的,片刻后,又看了盛川一眼,见男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爬过去拉了拉他的袖子:阿川 盛川心里压了三年的暗火还没消下去,今天骤然看见盛江河,已经呈燎原之势了,他勉强维持着平静,察觉到袖间轻微的拉扯力道,睁眼看向沈郁:干什么? 平平静静,听不出丝毫情绪。 沈郁似乎被他吓到了,好半晌都没说话,反应过来,拽了拽手里的枕头边边:陪我玩 盛川闻言静静看着他,然后从床上起身,和他一起坐在地板上,保持视线平齐,那双茶色的眼睛此刻显得幽深起来,几息后,忽然挑眉问道:我是你的玩具吗? 盛川问:沈郁,我是你的玩具吗 他像是在问沈郁,更像是在问自己。 盛川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家世是假的,文凭是假的,父母双亡也是假的,出于某种所求,整天哄这个大少爷开心。 他很想知道,在沈郁心里,自己到底是个什么? 哄人高兴的玩物? 盛川从来没有发火的时候,现在的状态看起来也不像发火,但斯文的眉目落在阴影中却显得有些沉郁,沈郁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对,有些害怕的往旁边缩了缩,然后一个劲摇头。 几秒后,盛川冷静了下来,他闭眼,缓缓仰头,心想为什么要和一个疯了的人纠结这种问题,以前早就不在意的事,为什么要今天翻出来说。 这么些年,他习惯了一个人,也习惯了为自己盘算,他不帮自己,就没有人帮他了。 盛川有家人,但和没有一样,他有恋人,但都是骗来的感情,身边没有一样东西是真的,就和他的人一样,处处透着虚假伪善。 盛川不自觉入了神,直到手腕被人轻轻攥住,才倏的睁开眼,却见沈郁不知何时靠了过来,正对着他的手腕吹啊吹的。 盛川微微用力,想收回手,沈郁却在他手腕上的乌青轻轻戳了戳,然后认真说了一个字:痛 盛川的手很好看,但细细摸去,带着薄茧,根本不像读书人的手,是小时候做惯农活的缘故,沈郁记得药箱在哪里,一个抽屉一个抽屉的翻,然后找到了药箱。 他似乎是想让盛川自己上药,但后者又好像根本没这个念头,只是面无表情的靠坐在床边,茶色的瞳仁静静注视着他,任由沈郁笨拙的翻箱倒柜,想看他要做些什么。 对方一个大少爷,哪里会知道别人疼不疼,这和沈郁以前骄纵任性的脾气压根八竿子打不着。 沈郁窸窸窣窣的拧开了药油盖子,然后直接往盛川手上倒,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