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心肠刚硬,比不得女子柔软,乾宗的想法也在情理之中,明姝的改变是常事,为帝者若整日性子绵软,将来也无法震慑朝臣。 她看得通透,也是因为明姝不是她的女儿,当初她也无法接受秦棠溪的转变,时至今日,倒也有几分理解。 乾宗却有几分先见之明,可惜命薄了些。孙太后释怀了,将花名册再度递给安太妃,指尖在她在掌心中撩了撩,对方瞧了一眼,道:赵静初会被皇帝弄死的。 瞒着些,皇帝就不会知晓,长公主并非爱嚼舌根的人。孙太后笑了笑,目光落在初九身上,初九,你说赵静初好不好? 赵静初好不好 初九重复了一句,拍拍翅膀就想冲出去,被孙太后一把揪住了尾巴,哀家问你好不好? 初九站在笼子里就不动了,扑腾两下翅膀,高傲地扬起头颅。 不回答。 安太妃只道:我试试,若是不成,就别来烦我。 赵家姑娘心思玲珑,肯定会教她满意。孙太后道。 安太妃没有再说话,手拨了两下鸟笼的小门,啪嗒一声,门就开了,初九立即就扑着翅膀跑走了。 她故作急道:怎地就跑了。 无妨,跑过几次,去了皇帝那里,皇帝就会让人送回来。孙太后反过来宽慰她。 初九有灵性,皇帝让人训养了不少时日,性子虽说不大好,但出去了肯定就会回来的。 初九在空中飞过一阵后,果然去了太极殿。 殿前的侍卫都知是初九,也没有阻拦,任由它自由出。 初九停留在龙椅上,一屁股坐了下来,秦棠溪戳戳它的翅膀:大不敬。 初九扭着身子就站起来,扑着翅膀又跑了,绕着横梁飞了一通后就停在高处,居高临下地望着下面的人。 谁又不小心放了你出来?秦棠溪扬首,吩咐婢女去取瓜子,自己试图引它下来。 初九看都不看她一眼,爪子紧紧抓着横梁,朝上空看了几眼,漠视下面的声音。秦棠溪接过瓜子盒,朝初九晃了晃,初九、初九 鸟不理人。 内侍劝道:初九只听陛下的,不若等陛下回来再送回去。 秦棠溪无奈,只得随它去。 明姝却没有再回来,到了黄昏后,安太妃请长公主回府说话。 秦棠溪令人将剩下的奏疏送去暖阁,让皇帝自己看着办。 **** 临近黄昏,三楼就更加见不到光,内置几十排书架,间隔中都有几盏灯火,明姝行走在灯火下,接连翻了许多书都没有楚襄王秦铮谋反的缘由。 临近亥时的时候,她颓然地坐在地毯上,几上还有几摞奏疏,她这才惊讶道:长公主去了何处? 周遭无人,亦无人回应,无奈下,她挠挠头,自己认命地一一去批阅。 等批阅后,早就不知什么时辰,倒在榻上就睡了过去。 一夜醒来,险些误了上朝的时辰。 坐上龙椅后,扶手旁立即站了一只鸟,初九亲昵地蹭蹭她的手背,群臣跪地请安。 接着,初九挺直胸膛站在皇帝的扶手上,朝着人群中的长公主扬起下颚。 长公主睨着那只鸟,指尖在袖口里搓了搓,静静等着散朝。 今日说起一件大事,秦淮逆党一事情。 去年皇帝才登基,根基不稳,腾不开手去处理,近日有人言及逆党在秦淮两岸烧杀掳掠,做了不少伤天害理之事。 最先说话的是康平县主,明帝十年间那船银子怕是被秦淮逆党劫了去。 只怕并非如此。江知宜出列反对,冲着皇帝揖礼,正色道:户部查了那么久,明帝几番阻拦,怕是祸在其他人身上。 说话间,目光扫了荣昌侯。 康平县主勾了勾唇角,江大人知晓得竟比户部还多。 下官说了实话罢了。江知宜回道。 两人你来我往一句,明姝趁机道:两人卿家各执一词,不如各自去查,谁先查到,朕有重赏。 两人一惊,就连长公主也露出惊愕,皇帝这是想动荣昌侯了? 明帝做的事情大部分通过荣昌侯,那船的银子必然也是通过他的手,只是这么一来,朝堂必有动荡。 她敛下惊讶,静默处之。其余两人接下旨意,照旧退回原地。 接着就说起剿灭逆党一事,群臣意见不同,明姝随意听了几句,她对楚襄王一案尤为感兴趣,可惜史书记载寥寥无几。 初九就这么静静地待在明姝身上,朝会一散,秦棠溪疾步近前就将它捉住,直接道:送去慈安宫。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