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叶点完钱后,对照着本子上人名,唰唰地开起了发票。她把五十三张发票逐一开给了杨雪爸。 杨雪爸接过这一张张小纸条似的发票有, 眯着眼问“咋弄得这么正式?” 苏叶笑着点点头, “这是应该的。咱们现在是一表一发票,你可要拿好这些它们, 以后大伙可是要凭着发票来维修退货。先前的发票我也按着人名给补齐了,就麻烦您帮我跑这一趟了。” 要是这个生意是苏叶自己的,冲着杨雪爸这任劳任怨的架势,她都想给他发一份工资。 只可惜不是。 杨雪爸拿着发票仔细地看了一遍,金额是大写的拾圆,发票的落款是“一中绿色工厂”,盖的章也是“一中绿色工厂”,立刻变得正规起来。他心里油然而生起一股佩服。 苏老师看起来年纪不大,做事却很妥帖、稳重。杨雪爸像苏叶这么大年纪的时候,还在车间当学徒工。哪里有这种本事,不仅脑子灵活会变通,还能说赚钱就能赚到钱。 要是这笔生意能够源源不断地做下去,得有多恐怖……杨雪爸估摸着这赚钱的速度,脑子忽然浮现起了“万元户”这个词。他摇了摇头,赶紧把这个吓人的想法抛到了脑后。 苏叶叮嘱杨雪爸“要是你们厂的工人同志有坏了不用的表也可以来找我们。” 杨雪爸忙不迭地点头,“记得嘞,他们都晓得的。” 毕竟那写了小作文的纸条,可是人手一份。 …… 刘秋离开军区大院后,李红丽和高安娜面面相觑。 她们心中双双浮现起怀疑,刘秋该不会……说的是大话吧? 哪有什么活能赚得那么多,要是有,那也是得有技术才赚得起这么多。苏叶一个小学毕业没文化的,懂技术吗? 李红丽说“我打听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红丽托了一个一中的老师询问,结果竟然和刘秋说的吻合。那个一中的老师原原本本地把苏叶怎么赚钱、怎么教孩子技术的过程全盘托出。 高安娜越听眉头越皱,苏叶去了一中当老师还不知道珍惜,居然还想耽误学生。 一个老师的正义感,驱使她到市教委说了这件事。 高安娜找到市教委的同志说“我发现有一个老师,她利用职务之便,煽动学生从事非法的经济活动。学生连课都不想上了,净跟着她赚钱。” “她花一块钱、两块钱买了别人的表,装饰一番之后倒买倒卖,一只卖十块钱,现在已经赚了一千多块。你说学生的任务就该是学习,怎么能钻钱眼,给别人白白利用了呢?” 一千多块这可是一个天文数字,连市教委的同志听了也倒吸一口凉气。 教委的袁同志听了表情变得严肃,“如果这是真的,这可是一件非常严重的违纪行为,我让同志去打听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周五,袁同志和同事们来到了一中调查。 袁同志他们一起把这些学生集中起来,严肃地教育了一顿。 “你们还是学生,怎么能做这些大人做的事?你们被老师利用了都不知道。修手表本是好心,卖手表却是坏事,你们这件事严格说起来还算是投机倒把。” 学生们听了忧心忡忡,仿佛已经弄懂了发生了什么事。 杨雪摇摇头打断了她的话“不、不是这样的,我不许你这样说苏老师。” 钱小荷点点头,拉着袁同志的袖子,“您不了解,咱们能继续上学,多亏了苏老师。” 这群孩子看上去年纪不大,但站起来估计都比袁同志高,这个年纪的孩子,放在乡下,恐怕都可以担起一个家庭的重任。袁同志看了一眼不知什么时候团团围住了她的学生,心下既是恼怒,又是好笑。 马建国说“不知道你听了什么谣言,会说出这样的话。苏老师对咱们是再也没有的尽心尽力。周末你来看看我们在做什么事情,再评价苏老师吧。” 一中的校长不知什么时候来了,看完了这一幕,她和颜悦色对调查组的同志说“不如你们去跟这群孩子看看,他们到底在做什么事吧。” 调查小组的同志恼羞成怒,袁同志饶有兴趣地应了下来,“好,我去看看。” 周末,杨雪带着市教委的同志做了一个家访。 马建国那不足十平米破旧的家,家徒四壁,年迈的老人家佝偻着腰在门口借着光艰难地缝缝补补;小巷的尽头,钱小荷的父母亲正在算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