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氏小声提醒道,“二叔,我那一百两银子和玉镯,是我娘给我的体己,算我自己的。” 王图展冷哼一声,没有开口反对。他既不反对,王问樵自是懒得管,只道,“这三百两银子和三支金簪,你们俩打算怎么分?” 王图展又用鼻子哼了一声,马氏立刻道,“二叔,家里只剩了我和二弟、翀儿三人,我身为长嫂,理应掌家理事。您把这些都交给我吧,我一定照顾好二弟和翀儿!” 王问樵看向王图展,“图展,你意下如何?” 王图展又用鼻子哼了一声,“我要跟她对半分。” “凭什么对半分?你一个人,我还得照顾翀儿呢!”马氏拍了一下儿子,王仕翀立刻扯着嗓子嚎了起来,听的王问樵头疼欲裂。 马氏一边哄儿子,一边添油加醋道,“二叔您还不知道吧?孔氏还赖在我们家不走,二弟分了银子,一定会拿去养着外人……二叔您是咱们的长辈,您说怎么分就怎么分,侄媳和翀儿都听您的。” 王问樵还要赶《姜谪仙前里千杀》的书稿,实在懒得理这些烦心事,干脆利索道,“三百两平分做两份,三支金簪,你们三人一人一支。若你们不同意,我就将包袱送去州衙,由衙内主事官员做给你们分。” “侄媳听二叔的!”能分得两百五十两银子、两对玉镯和两支金簪的马氏当然没意见。 “哼!”王图展又冷哼一声,也没表示明确反对。 王问樵将财物分作两份,推到二人面前,“财不露白,收好再出去,以后好好过日子。图展年纪也不小了,该想想日后……” 还不等王问樵说完,王图展不耐烦地抓起东西转身,不可一世地走了。 王问樵深吸一口气,转头看马氏,“你……” 不等王问樵赶她走,马氏便抢先道,“孔氏还在家里住着,侄媳把这些银两和首饰拿回去也守不住。二叔您看这样成不,侄媳只拿十两银子走,剩下的都放在您这儿,等侄媳用完了再来找您拿?” 王问樵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还不等他开口,马氏抱着孩子跪在地上哀求道,“请二叔看在翀儿是图远唯一骨血的份上,再帮我们母子这一回吧……” 马氏抱着孩子磕了三个头,也不等王问樵开口,便起身拿起一个银锭子和装着衣裳的包裹,自顾自道,“多谢二叔,侄媳和翀儿先走了。等过几天,侄媳再过来给您送年礼。” 马氏抱着孩子走后,王问樵懊恼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低声道,“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王家,就毁在了这几个不知礼数、不懂持家的女人手里。 围着火盆吃烤松子的姜留得了消息,点头道,“银子放在我二舅那里,比她自己拿着稳妥许多。” 银子留在二舅那里,马氏就能常去客栈走动,这也是个不错的办法。 不大一会儿,姜猴儿回来送信,“马氏回到租住的破宅后,让王图展把孔氏赶走,王图展不肯。两人吵闹着分了家,马氏带孩子回了王二爷落脚的客栈,也租了一间屋子住下了。” 她这是……赖上二舅了?姜留笑道,“马氏倒也有几分小聪明,这样的人,往往能混得不错。” “蛇有蛇路,鼠有鼠道,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姜二爷从外边走进来,听了女儿的话,随口道。 赵奶娘连忙上前,给二爷除去披风。姜留欢喜道,“爹爹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肃州干冷透骨的冬日,就连不怕冷的姜二爷都觉到了寒意。他坐在火盆边烤着手,喜上眉梢,“为父去了趟左武卫大营,从裘叔那得了个好消息。” 姜留的桃花瞳立时亮了,“我哥又打胜仗了?” 姜二爷吃了闺女送到嘴边的松子,才美滋滋道,“你哥打败了靺鞨大将迁晃,击退契丹和靺鞨两部共五千兵马,咱们很快又有牛羊肉吃了。” 姜留笑容灿烂道,“爹爹,我哥很快就回成为名震两北的名将。” 姜二爷扫了傻闺女一眼,“什么叫很快?已经是了。方才在左武卫大营里,孙承庚居然腆着脸,跟为父说他闺女今年十五,尚未婚配。” 不只他闺女有人盯着,儿子也有人盯着了,姜二爷活动着骑马冻僵的手指,嘴角微微挑起。 姜留惊得连声追问,“孙承庚?容长脸、络腮胡、深眼窝、小眼睛那位将军?爹爹,他家姑娘肖父!” “当真?” 姜留用力点头,“当真!上次福禄县过来取粮时,孙姑娘跟她娘亲就站在路边叽叽喳喳地看热闹,爹爹没瞧见她们?” 姜二爷摇头,粮食还看不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