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 他们入了内殿,里头已经烧起地龙,暖和不已。 周拂宁依照规矩,要给太皇太后敬茶,茶是事先程嬷嬷就备好的,如今已经由她亲自端到面前来。 周拂宁接过茶盏,在太皇太后面前跪了下去,高举茶盏到她身前。 “儿媳拜见母后,给母后请安。” 太皇太后却连看都不看一眼她,自然也不会想要接这一盏茶,她原都打算好了,将陈娉竹赐给他做正妃,丞相府的姑娘家世好脾性好品格好,处处瞧着都比这邻国公主瞧着顺眼。 “哀家可担不起。”太皇太后轻飘飘道。 周拂宁敬茶是规矩,秦越不加阻拦,可若是她有心为难,却又是另外的的事了。 “既然太皇太后都这样说,那我们只有告退了。”秦越毫不留情回怼。 且他说的可不是气话,眼看他当真就要将地上的周拂宁拉起来带走,程嬷嬷心急上前半拦着道,“可别为了不必要的小事误了这大好日子,是吧,王妃?” 方才程嬷嬷就一直在细细观察着这两位,虽然从入慈安宫,他们就未曾说话,可就是瞧得出,秦越对周拂宁感情颇深,说不定由周拂宁出面,这对母子的关系会缓和不少。 她也只是试试。 周拂宁一听说到她,她也不希望弄得不欢而散,遂接着她的话道,“嬷嬷说得有理。” 在秦越继续冷言冷语前,程嬷嬷也连忙给太皇太后使眼色,太皇太后眼神十分不耐地扫了一眼,最后还是妥协地接过周拂宁手上的茶,轻啜一口,其实只是以茶水润湿了上嘴皮。 “如此可满意了?”太皇太后话语中带着闷气。 秦越不顾她,一心只在周拂宁身上,将人扶起一同入座。 太皇太后心头一堵,自己的儿子,却偏帮着刚嫁来的媳妇儿,从前怎么没瞧出来他还是一个情种。 她总要想办法给自己出口气。 “既嫁到皇家来,就要守皇家的规矩,别到头来朝秦暮楚,尽想着如何攀高枝儿。” 她这话说得委实重了些,周拂宁料到太皇太后对她不会有好脸色,只是没料到这态度比她预想中的差上好几倍。 为了秦越,她只有忍,“儿媳谨遵教诲。” 秦越却又是不客气道,“不知道太皇太后又从哪里听来的闲言碎语,您竟也信这些。” 太皇太后尽力克制胸腔的怒气,“怎会有平白无故的编排,都是叫人瞧见了不妥才有的说嘴。” “您有什么不免直说,儿臣可没有耐心在这里陪您耗时间。” 自从为立后人选一事大吵一架后,二人母子间的情分在秦越这里单反面地算是彻底断了,而太皇太后却始终觉得血脉关系斩不断,上次郁芳园选妃宴,他应约来了且还待了一会儿,她以为那就是代表关系缓和。 可谁想到,秦越明显不是这么认为的,此时在他眼中,恐怕根本没把她当长辈。 周拂宁是第一次听见秦越与太皇太后对话,竟是这样剑拔弩张,她的小心肝狂跳,他好凶,到底是有多大的矛盾才会这样?她越来越好奇。 而太皇太后也没有要再打算退步的意思,她鼓了眼,斥道,“你和哀家怎么说话呢?再怎么说哀家也是你的母后。” “您也知道?”冷意爬满秦越扬起的唇,堆砌成无边的讽意。 太皇太后皱了眉头,“你是要记恨哀家一辈子吗?” “不至于。”秦越笑了一笑,“早就不重要了。” 他说得如此轻松,仿佛真的将一切都放下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