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陆总人还没回来。 时锦还在疗养院住着,陆深电话一天三次,一次一小时起步,恨不得直接把嘴缝她耳朵边儿似的不肯挂电话,每天必须打到晚上睡觉前才罢休。 “姐姐,我今天吃到一家特别好吃的餐厅。我查了,在上海也有连锁店,等我回去了,一起去尝尝?” 打电话聊的也不是什么要紧事,无非是些细碎的日常。时锦听到现在,顶多“嗯嗯啊啊”地回两句,心里想的还是设计所和阿生的事。 “……姐姐,你和小叔相处得怎么样了?” 犹豫了很久,陆深还是主动把这个问题问出了口。 时锦“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用调侃的语气问:“天天和小陆总打电话,哪里还有时间和别人相处呀。” 陆深有点子心虚,他人不在,总担心小叔背着他高什么小动作,可他又不好在小叔面前说什么,只好从姐姐这边下手。 虽然他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吧,但被她这么直白地戳破,还是怪尴尬的。 “也不能这么说……那,你和小叔难道真分手了?” 小陆总的喜悦隔着电话都挡不住,听得时锦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她有些无奈,但声音还是抑制不住地低沉下去。 “还没有呢。” 这话可就有讲究了。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说什么还没有,那岂不是说,迟早有一天会…… 小陆总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他想要装模作样地安慰两句,可又觉得他和时锦处到了这个地步,整这些有的没的没意思,于是便干脆地说道: “姐姐,等我回来。” 至于等他回来做什么,尽在不言中。 时锦挂掉电话,陆嘉笙双手转着轮椅,推门而入。 他还是笑着,双眼明亮似繁星闪烁。 “刚和阿深聊完?聊得怎么样了?” 时锦的心情有一点微妙。 这刚和小三偷完情就被原配发现,原配还一脸大度地选择谅解,甚至还主动关心起她和小三的感情进展…… 时锦丢开手机,接过他的轮椅,俯下身在他耳边问: “阿生,我们去外面散散步?” 陆嘉笙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视线飘得很远,似乎在思考一个难解的问题。 她,有时候叫他阿生,有时候叫他嘉笙。 他知道这两个称呼之间的区别,可她,知道吗? 又或是,在她的认知里,阿生与嘉笙,从来就是一个人呢? “好呀。” 陆嘉笙从来不会拒绝时锦,即便是在她和他做爱的时候情不自禁叫出别人的名字之后。 那次之后,两个人很默契地避开了这个话题。 他没有自取其辱地问为什么,她也不知千头万绪从何说起。 池塘边。 暮色四合,群星璀璨。 一丝凉风从很遥远的地方吹来,带着初秋的微寒,吹在柔静的水面上,吹出了一点萧瑟, 陆嘉笙抖了一下,下一秒,时锦就为他披上了外套。 “别冻着了。” 她刚出门的时候,特意从衣架上抓了件衣服。 陆嘉笙双手抓紧衣襟,皱着眉说:“阿锦,我哪有那么身娇t弱……” 话是这样讲,但他还是从这细致入微的体贴中咂摸出丝丝缕缕的甜。 她啊,实在是一个很好的人。 哪怕是不爱他了,哪怕是另有所爱,她还是会下意识地对他好。 然而,这只是一种难以改掉的习惯。 “我们谈谈?” 她问。 “嗯。” 他答。 随后,又是一阵令人难堪的沉默。最后,还是时锦首先打破僵局。 “嘉笙,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小陆总又是搬过来住,又是没日没夜地守着她拍戏,就差直接跑到陆嘉笙跟前说,我对时锦心怀不轨了。 他不知道,才奇怪吧。 “我一直都知道。” 不是从她再次出现之后才知道,而是…… “三年前的时候,就知道了。” 时锦“啊”了一声,反正做好了摊牌的准备,她倒是没什么好怕的,反而像是在玩侦探游戏一样,想要捋清过去的那些蛛丝马迹。 怎么会呢? 那个时候,她找上小陆总只是偶然。 甚至,最近她才知道陆嘉笙是陆深的小叔。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