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急匆匆地走来走去,每个人手里都撑着一把伞,每一把伞都是深色的。水珠儿从天上的云掉在地上的伞,跳跃着照映出一张张悲伤的脸。 这是异国的雨,哪怕是心思再如何细腻的诗人,也无法对着这样的雨诗情画意。 时锦想起她拿了斯特林奖的名为“伞”的作品。 那是一个建在英国南部小城的消防站,流线型的屋顶,翘着四角的屋檐,无一不体现出来自遥远的东方古国的设计美感。 有人攻击时锦,说她搞的是中不中西不西的东西,凭着取巧才能拿大奖。 其实,她只是想在大地上,建一把伞。 “阿锦。” 嘭,她的头顶炸开一把红色的伞。 “怎么出门也不带伞?” 时锦回头,看见温柔地冲她笑着的陆嘉笙。 下一秒,镜头转换,她嬉笑着和他打闹,窝在狭小的公寓里,心情愉悦地在听窗外的雨。 总归是梦。 时锦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但她已经太久没见过阿生,即便是假的,那个人也许久不曾入梦。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当年明皇对杨妃,不过如是。 所以,她选择沉溺于梦中,不再追究。 “阿生,我好冷。” 陆嘉笙呵了口气,把她的脚攥在手里,为她搓热。时锦觉得痒,想要把脚抽回来,他却很固执,直到他觉得可以了,才啾地一声吻在她的脚背,问:“还冷吗?” 时锦眨巴着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陆嘉笙。 这是真实发生过的事,还是她记忆错乱的梦? 分不清。 时锦瞄了一眼陆嘉笙,他的唇型很好看,如车厘子一样红艳,哪个颜色让她怀疑如果咬上去的话,会不会榨出一嘴甜甜的果汁来。 “冷。” 她是任性的,只在他面前。 陆嘉笙无奈地笑着,在时锦热切的注视中,含住了她的脚趾,细细地舔舐着。 从下到上,他一路舔了上来。 窗外还在下雨。 室内的温度却越升越高。 他一向温柔,一向对她很好,一向对她纵容。 尤其是在床上。 时锦叫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他吻遍她的全身,似膜拜一尊神祇雕像。 事实上,在陆嘉笙心里,时锦就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还冷吗?” 时锦有一瞬的恍惚,她盯着陆嘉笙的眼角,那颗泪痣好端端地长在左边,和她记忆中的位置一模一样。 可是,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似乎也有一个人,问她还冷不冷。 她当时回答了什么来着? 时锦心头浮现出不好的预感,她抓紧了陆嘉笙的手,一阵别离的隐痛席卷全身,连带着她的心都跟着颤抖。 “阿生,别走……” 时锦睁开了眼睛。 窗外晴空万里,微风徐徐。 梦里见到的那颗泪痣从左边翻转到了右边,不变的是,现实里的这个男人同样以极尽温柔的唇舌爱抚她的身体。 “醒了?” 在她身边的人,不是陆嘉笙,而是陆深。 “姐姐,你是不是做春梦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