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有个护卫已经上前撵人,其中真有人不怕死地跟护卫起了肢体冲突。 场面顿时乱了起来。 颜婧儿咬着牙,拉开车门,大喝:“快住手!” 众人纷纷停下来,见是个十六七岁的姑娘,都愣了下。 “你们也是读过圣贤书的人,学过五经礼记,今日却拦在我马车前,不觉得羞愧?” 她声音铿锵清亮,许是因身子不适的原因,还带着点女子的娇柔。 但正是如此,倒是令这几人蓦地就红了脸,其中一人硬着头皮道:“正是由于读过圣贤书,所以才知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而顾丞相却……” “我问你,”颜婧儿打断他:“你可有证据?” “我……” “你没有证据,反而听风就是雨,这就是你读圣贤书多年的成果?” “就是!”香蓉也在一旁帮腔:“我看你们是读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快让开,我家姑娘身子不适,你们若是还拦着,那我便要报官了。” “莫拿官府吓唬我们,你们都是官官相护……” 一伙人吵吵嚷嚷,颜婧儿头晕目眩,甚至耳鸣了一阵,听不清那些人在说什么。 但看见其中有一个举子情绪格外激动,上前就要靠近马车,结果腿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突然一软跪倒在地。 颜婧儿恍惚地看见一人红衣锦袍打马而来,渐渐近了,才看清是许久未见的段潇暮。 他下马便将那人踢开老远,再之后说了什么,颜婧儿听不清了,她已经昏了过去。 再醒来,颜婧儿察觉地方陌生,屋内狭小,摆设简单,显然不是奉阳街的宅子,也不是自己的洗秋院。 听见动静,站在窗边的人走过来:“你醒了?” “段师兄怎么还在?”颜婧儿疑惑。 “这里是医馆,”段潇暮说:“你适才昏倒了。” 因为来癸水这种事疼昏倒,她实在有些不好意思,正欲开口说些什么,那厢段潇暮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开口道:“你放心,我已经派人去请顾大人了,兴许过不久他就到。” 颜婧儿点头:“多谢段师兄。” “啧啧,你倒是愈发跟我客气了。”段潇暮吊儿郎当地扯了个笑:“我还欠你银钱呢,这次正好来医馆,算是抵债了。” “……” “小师妹怎么会被那些人围困?”段潇暮正色几分,问道。 “那些是近日进京赶考的举子,听说了些…”颜婧儿斟酌片刻,说:“听说了些流言蜚语。” “你也知道?”段潇暮问。 “什么?” “那些流言蜚语,你也知道?” 颜婧儿点头。 段潇暮换了个姿势:“那你怎么想的?” “他是我未婚夫婿,我自然是信他的。”颜婧儿说。 过了会,她问:“段师兄呢,是不是也听说了……” “我也信他。” 颜婧儿诧异抬眼。 段潇暮淡笑了下:“虽说我一直都看不惯顾景尘这人,但这种事还是信他。” “你为何信他,哎,你为何看不惯顾景尘?” 颜婧儿昏昏沉沉,一时都有些错乱,不知该先问哪句话。 段潇暮却并未回答,恰好这时香蓉端了碗热乎的东西进来。 “姑娘,这是红糖姜茶,”香蓉扶颜婧儿坐起来,说道:“姑娘先喝这个缓缓,大夫开了药还在煎,得等会。” 颜婧儿点头,接过碗慢慢地一口一口喝尽,等香蓉出门了,她才又问:“那么多人都在传这事,你为何就不信?” 段潇暮道:“还记得去年在青州的时候吗?彼时在青州客栈,我曾与顾景尘单独谈过。” 颜婧儿静静听着。 “我们做了笔交易,我帮他查六年前的科举舞弊案,他帮我……” “他帮你什么?”颜婧儿问。 段潇暮懒懒地一笑:“算了,你们小姑娘不宜听这些。” “……” 颜婧儿没搭理,继续问:“那他为何让你查六年前的科举舞弊案?” 照理说段潇暮并未入仕,无官无职的,人脉也不及顾景尘,查案子这事怎么就托付给了段潇暮。 “怎么,瞧不起我?”段潇暮听出她弦外之音,挑眉问道。 “……段师兄想岔了,我并非此意。” 两人说话间,外头就传来了脚步声,沉稳中透着急切,很快来到门口。 门一推开,顾景尘一身绯色官袍走进来。 他瞧了眼坐在旁边的段潇暮,径直走到床边,温声问:“婧儿现在好些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