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潇暮怔了下,随即又笑起来:“不曾想,小师妹竟是个财迷。” 颜婧儿理直气壮:“欠债还钱不是天经地义么。” “是是是,但我今天没带银钱。” “不急,你还记得就行。” “啧……” 段潇暮望着湖面银光,默了会儿,开口问道:“你跟他准备成亲了?” 颜婧儿也不惊讶他知道此事,她手中捏着根树枝,闲闲地晃着。嗯了声,说道:“我们本来就有婚约的。” 段潇暮点头,目光顺着半阖的眸子落在自己的手上,那里有一道疤痕,不算长,但很碍眼。 他烦躁地蹙了蹙眉,随口道:“恭喜小师妹。” 一阵夜风吹来,从段潇暮身上拂过,带着点浅淡的香。 颜婧儿紧了紧鼻子,狐疑问他:“段世子喝酒了?” “喝了点。” 颜婧儿视线一扫,这才看见树下放着个盘子,盘子里有只酒壶,想必是宫人给他送来的。 “段世子为何一个人在此喝闷酒?” 段潇暮突然转头,蔫痞地笑了下:“小师妹还是喊师兄吧,总是段世子段世子我听得别扭。” “…哦,”颜婧儿改得很顺口,又问了遍:“段师兄为何一个人喝闷酒。” 段潇暮挑眉:“小师妹为何就断定我是喝闷酒?” “一个人喝的酒,难道不是闷酒吗?” “有一种酒,叫闲情逸致,懂?” “……” 颜婧儿点点头,不想与他争论这个,但其实她能明显感受到段潇暮今日心绪不佳。 很快,她想起什么,问他:“段师兄何时回京城的?” “昨日。” “上次在青州分别时,段师兄没回吗?去了哪里?”颜婧儿问。 “你今日为何问这么多?”段潇暮幽幽地睨她,语气带着点不正经:“莫不是小师妹很关心我?” 关心自然是关心的,毕竟曾是同窗,而且回京后听说了信国公府的事,她总觉得跟段潇暮有关。可这毕竟是他的家事,她不方便过问,但她难免有些好奇,青州分别后,段潇暮经历了什么。 既然他不愿说,颜婧儿也就闭嘴不再提。 她摇摇头:“师兄想多了,随意问问。” 这时不远处传来女子声音,想来是有人朝这边走过来,颜婧儿赶紧起身,打算回避。 她说道:“段师兄,我先回殿内了。” 段潇暮点点头,少顷,又突然喊住她:“小师妹?” 颜婧儿已经走出了几步远,转头:“何事?” 段潇暮喉咙动了动,好一会儿,他摆摆手:“算了,你去吧。” 走出小道,颜婧儿忽地碰上一人,正是姜钰。 她身后跟着个婢女,从这个角度,分明是在看湖边。而此前,颜婧儿和段潇暮正是坐在湖边说话。 姜钰就这么站在那里,对于被她撞见偷窥,也不慌张。 颜婧儿没打算跟她说什么,掠过姜钰的身侧,继续往凌微殿走,只不过心下有些奇怪。 适才,姜钰的脸上透着些痴恋,还透着些失落。有点复杂,她一时间不大懂。 等再入殿内时,颜婧儿发现气氛很诡异。台上的歌舞停了,众人都安静下来,安静中还带着点凝重。 颜婧儿悄悄问敏阳郡主发生了何事。 敏阳郡主道:“齐国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莽夫,嘲笑我大塑无人。” ? 颜婧儿抬眼看去,果真看见一个浑身肌肉壮实如牛的男子,面上带着点自傲,站在殿中央。 他对龙椅上的人行了一礼,看似恭敬,却隐隐带着点轻蔑,说道:“皇上可任选一人与我比试,若是输了,我薛牧愿将一臂断于此。” “若侥幸赢了,皇上只需赐一名大塑公主与我做妻便是。” 敏阳郡主冷嗤:“齐国莽夫也敢肖想公主,做他的春秋大梦。” 颜婧儿蹙眉,她到不觉得此人是莽夫,恐怕是有意所为。齐国跟大塑交好多年,但这些年来大塑皇帝朝政庸碌,多有颓败之势,而齐国却渐渐有盛兴之态,尤其是齐国太子辅政一来,齐国无论是农耕还是商业都发展迅速。 昔日依傍大塑的小国,俨然今非昔比。 今日,这位叫薛牧的人看似莽撞,实则有试探之意。 殿内静默了片刻,坐于龙椅下首的三皇子便开口了:“薛将军可曾听过我朝的顾丞相?顾丞相虽是文臣,却文韬武略。” 他抱着看戏的心情,对皇帝行了一礼,说道:“父皇,何不让丞相大人上去比试比试?” 他话落,殿内嗡嗡之声顿时四起。 薛牧皱眉,不满道:“三皇子是何意,我乃齐国堂堂骠骑将军,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与我比试,是瞧不起我齐国之人,还是说你大塑已无人可用?” 三皇子被他这么一呛,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