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偷偷尴尬了会儿,见婢女们没注意到她这,于是不着痕迹地慢慢挪屁股。 但挪着挪着,发现门口站着个身影,挡了部分光。 颜婧儿猛地抬头过去,就见顾景尘不知何时来的,正站在那里看她,眼里划过些许笑意。 “……” 若是以往便算了,这种时候,他居然这样笑她。颜婧儿觉得难堪的同时,还隐隐腾升了点怒气。 笑什么笑! 没见过这么坐的吗! 因此,当顾景尘喊她去饭桌边吃饭时,颜婧儿揣着怒气硬邦邦地坐在他对面。 低着头,不说话。 “怎么了?”顾景尘问:“今日设宴不高兴?” 颜婧儿摇头,余光盯着婢女递来的汤碗。 “那是为何不高兴?” 她气得这般明显,被顾景尘察觉也很正常。颜婧儿索性继续破罐子破摔,自己都不曾发觉举止带着点任性。 “没什么,”她喝了口汤,问:“大人喊我来有事?” “无事,就问问今日设宴情况如何。” “哦。” 说完这句,两人也不说话了,厅内安静下来。 这般一安静之后,颜婧儿又觉得有些羞愧。顾景尘又没做错,她气什么?还无缘无故迁怒于他。 实在不该。 调整好心绪,颜婧儿也认真起来,喝了半碗汤后,她道:“今日茶宴挺好的,她们似乎玩得极开心,我也收到了很多礼物。” “什么礼物?” “帕子、香包、还有吃食。” 顾景尘点头,继续慢条斯理嚼饭。 过了会儿,他开口说道:“后日,我帮你请一天假。” “为何?”颜婧儿抬眼。 “带你去赴宴。”他说:“国子监祭酒苏云平母亲寿辰。其母曾对我多有照拂,与我颇是亲厚,这回她想让你也去吃酒,顺道见见你。” 颜婧儿的心突然紧张起来,莫名觉得有点像带她去见长辈的感觉。 甚至,预制不住的,她唇角往上翘。她努力往下压,压了还又不自主地翘起来。 顾景尘睇了眼,问道:“喜欢去赴宴?” “嗯。”颜婧觉得这个理由挺好,爽快点头:“而且能有一天休沐呢。” “只想休沐,不想读书?” “也不是,”颜婧儿道:“但读书久了也想玩会儿。” 说来奇怪,仅仅就顾景尘这么句话,仿佛带着魔力似的,她心情顿时有好了许多。 不过,她心里还装着件事,吃完饭后,她犹犹豫豫地问:“大人,我今天……” 顾景尘抬眼。 “我中午经过游廊时,听见你和别人说话了。” 面对顾景尘平静的目光,她很紧张,担心顾景尘一眼就看透她的小心思。 颜婧儿尽量镇定道:“我也不是故意偷听的,而是经过时不小心听到了。” “什么?”顾景尘问。 “就是那个沁儿姑娘…”她佯装很随意的样子,问道:“大人跟她是旧识?” “哦,我就随便问问,也只是好奇罢了,之前在敏阳郡主的宴会上没见过她,今日是第一次见。不过后来沁儿姑娘跟我辞别时说与你是旧识,还说是刚来京城探亲的。我想着既然是旧识,且初来京城,要不要请到府上好生招待?” 颜婧儿边说,边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可话已经出口容不得退缩,只得努力想法子圆回去。圆到最后,她都后悔要说这样的话了。 顾景尘眸子深邃平静,永远让人猜不透他想什么。 颜婧儿紧紧扣着自己的手指头,垂下睫毛,掩住自己的情绪。 他听完,淡淡道:“不必。” 过了片刻,又开口道:“也不是什么旧识,此人是我恩师的侄女,她幼时见过几次。” 他这话听起来像是在解释,颜婧儿有点不敢相信,但同时也觉得很开心。 也不是什么旧识,他说。 颜婧儿抿直的唇角一松,萦绕在心口一下午的阴霾,倏地就烟消云散了。 … 七月初三,是国子监祭酒苏云平六十岁老母亲的寿辰。颜婧儿这日起得早,吃过早饭后,坐在梳妆台前由婢女素秋给她梳妆。 素秋提着梳子问:“姑娘今日想梳个什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