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国子监都是以才学选拔学子么,看这人应该也不像学业优异的啊。 “这我就不知了。”褚琬说:“听说这人极其聪明,才学嘛也是有的。而且似乎颇得祭酒大人欣赏。只不过这人很是懒怠,平日上学大多睡觉,只有到考试了才临时抱佛脚。” “但也就这么个人长了颗聪明的脑袋,抱佛脚都比别人争气,每回成绩都在乙等。” “那他怎么还留级在西三堂呢?”颜婧儿问。 “不知道哇,哎哎哎他好像朝咱们这走过来了。” 褚琬有点怕段潇暮,赶紧闭嘴,然后扯着颜婧儿衣袖打算回学堂。 “喂!新来的小师妹!” 那厢,前一刻还一瘸一拐走路的人,推开搀扶他的人,径直走过来。 语气仍是那么吊儿郎当。 “适才说我坏话呢?” 颜婧儿停住脚,缓缓转身:“没、没呢。” “我听见了。” “……” 颜婧儿视线落在他的脚上,很好奇他怎么就突然好了。 许是察觉到她惊讶的目光,段潇暮漫不经心地笑了下:“看什么,小爷我装的。若不如此,又怎么能安然无恙走出绳愆厅。” “……” 敢情他还挺自豪。 段潇暮一只脚踩在适才颜婧儿坐着的石凳上,问:“你在哪个学堂?” “崇志堂。” “哦,就在隔壁啊,行,这笔账先记着。” “什么?” 段潇暮走了两步,扭头睨她:“说小爷坏话的账,改日跟小师妹算。” 颜婧儿都快哭了,是褚琬说的呢,为何要记她头上? 褚琬也很不好意思,低声道:“对不起啊,我连累你了。对了,你是不是跟他认识?” 算是吧,颜婧儿心想。这人哪里是要跟她算说怀话的账,分明是记恨上次那句“吃包子的师兄”让他“有失体面”了。 颜婧儿叹气,跟着褚琬认命地回学堂。 她们这边的动静,恰好落入不远处一个黄衣少女的眼中。 少女神色复杂地站了会儿,一旁的同伴说道:“慧姝,我刚才是不是看错了,你表哥跟一个姑娘说话呢。” 段潇暮这人,眼睛长在头顶上,平日里连学官都懒得搭理,更别提跟姑娘家说话。 可就在刚才,他不仅说了,还说了好几句,而且还…还笑了。 中午下学后,颜婧儿跟褚琬去饭堂吃午饭。 国子监就六个学堂,全部加起来约莫近三百个学子,大家共用一个饭堂。由于饭堂内桌椅有限,许多人都是钟声一响便脚步匆匆地往饭堂赶。 所幸饭堂在西三堂的北边,正对着广业堂的方向,离崇志堂也极近。因此,颜婧儿和褚琬也无需脚步匆匆,仅走上半刻钟就到了。 不过,东三堂的优异监生们就没这么好运气了,每每到了饭堂,放眼望去都是西三堂的学子们占满座位。 这也便是为何西三堂和东三堂泾渭分明的原因之一,除了学业上的差异,还隔着一饭之仇。 吃过午饭后,颜婧儿提出去崇文阁一趟。 “去那做什么?”褚琬问。 “去找些书籍,月底备考。”颜婧儿说。 崇文阁又叫藏书阁,收藏了数千本书籍,有的还是孤本。当然,这些孤本对于学子们来说是基本翻阅不到的,她们能借的只有普通书籍,大多是手抄版本。 找好需要的书籍后,颜婧儿在典簿处记名,抱着书沿着回廊走。 经过一处高墙时,脚步蓦地挺住。 褚琬问:“怎么了?” 颜婧儿盯着墙上挂着的名人贴,最左边是赫然出现顾景尘的名字。 褚琬顺着她视线落在名字上,解释道:“这位可是咱们大塑朝最有名的人物。” “你听说过他吧?”褚琬神秘兮兮地凑近:“他可是丞相呢,极其年轻。不仅才学了得,而且还长得相当好看。” 褚琬八卦起来颇是兴奋,又说道:“我就有幸见过他一次,还是去年赛龙舟的时候。彼时皇上出行,他跟在皇上身边,我站在人群中远远地瞧见了。天呐,颜婧儿我保准你若是见过也一定会惊叹的。” 豆蔻年华的小姑娘嘛,权势不权势的不重要,喜欢的就是那张脸。因此提起容貌来,就格外地有话说。 “听说他一直未成亲呢,”褚琬说:“也不知以后谁这么好运气嫁给他,整天对着这样一张俊朗如谪仙的脸,想必也是极其开心的吧?” “颜婧儿你说是不是?” 颜婧儿瞧着自己的好姐妹,心情复杂地点头: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