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这些毁了的庄稼记在我名下就是了,我先去跟大家说说怎么干活。” 徐长富连连点头,瞧着傅长缨把这群知青娃招呼过来,在那里教他们怎么分辨麦苗和杂草,怎么用锄头省力,他看的有些出神。 这群知青不省心,昨天晚上那俩女娃娃在他家吃饭,虽然没说什么,但他还能瞧不出来? 分明是不满意。 哪能咋办呀,既然是组织安排的,他们就没有推脱的理由。 只是徐长富没想到,这群知青里面,竟还有个不一样的。 长缨,跟其他娃太不一样了些。 …… 结束一天的工作,等跟苗花回到家里天已经黑了。 早晨七点多就出门,中午吃的是热水就窝窝头,在田间稍稍坐几分钟就算休息了。 不到一点钟干活直到六点钟。 等回头日头长了,这朝七晚六就变成了朝六晚七,到了六月份双抢的时候,别说一天一.夜不合眼,就是连轴干两天也是常有的事情。 “苗花姐,我去看看我同学,过会儿就回来。” 苗花有些担心,“是那个小曹?要不我找个人陪你过去?” 她觉得那青年太凶了些,说不定真的会打人。 傅长缨被苗花这小心谨慎逗得直笑,“不用。” 拿着针把手上的水泡戳破,傅长缨挤出一点点牙膏抹在伤口上面。 清凉中透着疼痛。 还是尽快长出老茧好,这样这不用日复一日的被折磨了。 “他就是个绣花枕头,看着混不吝的,实际上胆小的很,压根不敢打人。” 与之同时,正在厨房里看着梁明玉的媳妇做饭的曹盼军打了好几个喷嚏。 “小曹,你没事吧?” 曹盼军连连摇头,“屋里头呛,我出去等着。” 梁明玉的媳妇见状摇了摇头,这得猴年马月才能学会做饭啊,总不能自己一直帮忙吧? 曹盼军傻坐在院子里,他想回家了。 这里不是人呆的地方,没吃的没玩的,他多呆一天都觉得是折磨。 回家。 这个念头前所未有的强烈,以至于曹盼军没有注意到傅长缨的到来。 “哭了?哟,真厉害。” 冷嘲热讽让曹盼军回过神来,“你才哭了呢!” 他只是想家而已,自己当时怎么就信了爸妈的鬼话来了乡下呢? 傅长缨努了努嘴,“不让我进去坐坐?” “呵。”青年人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老同学,“你以为我真不敢打你是吧?” 他住在梁明玉家,不过梁明玉还没从地里下工回来,厨房里他媳妇又忙里忙外,压根不知道院子里发生了什么事。 曹盼军想,自己要真是动手打人,能打的傅长缨跪下喊他爷爷! “你英雄你好汉,打女人的英雄好汉,真了不起哦。” “傅长缨!”青年握紧拳头,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曹盼军,你想回家是吗?可是咱们的组织关系已经落了下来,没有公社开得介绍信,你压根买不了火车票回不了家,你想当逃兵吗?” 逃兵可耻。 曹盼军自然知道傅长缨想说什么,他没吭声。 “你很能耐,有没有算过你一天要吃多少粮食?一个月二十斤粮食够你吃的吗?” 这话惹得曹盼军反驳,“怎么不够?我就算不够也不会吃你的,你放心好了。” “我当然放心,你是大院里的子弟嘛,来之前你爹妈肯定给你弄了不少的粮票塞给了你很多钱。不过你也快二十岁的人了,自己有手有脚不干活,还要靠爹妈养活,不觉得丢人呀?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吃父母的软饭不算吃?” 二十一世纪的高压让啃老变成常态,可如今是六十年代末,劳动最光荣的时代。 傅长缨的一番话让曹盼军脸上挂不住,“你难道就没跟你爹妈要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爸那几天找人各种兑换粮票,难不成不是给你的?” “是,我是有粮票也有钱,可我没觉得这是多光荣的事情。”厨房里的煤油灯光线并不怎么明亮,远远的落在傅长缨的脸上,让她整个人沐浴在光明之中。 有点像是披了圣光的天使。 而面对她的曹盼军背对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