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与她视线平齐,摸了摸她的脑袋,很温柔地叮嘱:“你好好的,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就回来。” “好。”怀歆在这种时候仍旧是乖顺懂事,什么也没有多问,依赖地埋进他怀里,“我等你回来,哥哥。” 他低笑一声,唇逡巡过她敏感的耳垂,轻触了触,狎昵道:“记得想我。” 满意地看到她耳尖红了,郁承为她整理好衣领,又细心地捋好她翻折的书包带子,嗓音低缓:“去吧。” 郁承目送她的背影渐行渐远,愈发渺小。往来都是匆忙的旅客,他忽地生出一种再也抓不住她的感觉。 蝴蝶要飞走了。 但这种感觉只持续了一瞬,远远地,怀歆回过头来。 大概是没想到他还站在原地,她讶异一瞬,很快踮起脚尖,兴高采烈地朝他挥手。郁承笑了笑,不确信她是否也看到,但他感觉得到她也笑了。 人来人往时而淹没了她,怀歆的身影在那伫立了一会儿,这才转身离开了。 郁承到达高级病房的走廊里时,正好看见许琮从里面出来。 抬眸看见他,她明显松了口气,但还是斥责:“晚了这么多,你究竟跑去哪里了?” 郁承不答反问:“父亲情况怎么样。” “缓和下来了,还在睡觉,”许琮略微有些心有余悸,“昨天幸亏林医生在场,正好来复查。”她顿了顿,“你大哥和小叔都来看过一次,那两个小的也想来,被我拦住了。” 林医生是他们的家庭医生,自从潘晋岳身体积病以后,就按时来为他诊断。郁承点点头:“我会找人给他谢礼。” 许琮不咸不淡应了声:“快进去吧。” 郁承抬步要走,经过她时又被她叫住:“等会儿。” 空气中泛着轻浅的栀子花香。许琮盯着他,好似在审视,过了片刻冷不丁道:“你和什么女人在一起?” 郁承面色未变,温声掀起唇角:“随便玩玩。” “说的轻巧。”许琮冷哼,“这次你因为她差点误了事,你最好告诉我,她到底是什么人。” 郁承不答话,许琮眯起眼,不悦道:“难道我还没资格过问一个狐媚子的事了?” 郁承淡淡看了她一眼,这才垂下眸,轻笑一声:“怎么?难道父亲每谈一个情人也都要同您报备?” “你——” 自郁承获得潘晋岳部分信任之后,便感到他没以前那么好拿捏了。她想要往后一直荣华富贵,还真得倚仗郁承,而他心里也明白得很,现在拿这件事当底牌。 许琮瞪眼指着他,没能说出后面的话。她声线略颤抖,郁承却绕过她,从善如流地说:“阿爸随时会醒,我先进去了。您陪护了一夜,好生歇息吧。” …… 房间整洁宽敞,角落里放着各色鲜花水果,郁承打发了两个护工,拉过椅子,在床边坐了下来。 床头柜放着两盒刚送来的铁皮石斛粉,粉质细腻,潘晋岳一向很喜欢用这个泡水喝,郁承曾在他书房里端砚旁也见到过。 他拿起来随意看了看,瓶身很干净,没贴什么商标,是旗下工厂生产的特殊配方,还加了别的补品。 潘晋岳闭着眼,呼吸微沉。其实郁承很少看到他这般不设防的时刻。他静静注视着病床上的这个已经苍老了许多的人,心中是如海面一般的平静。 这么多年以来,潘晋岳对他,完全谈不上是父子之情谊。年少时,他就像是高门深宅里的一道黑压压的影子,威严也不容许人靠近,郁承面对他时只会感到沉闷、担惊受怕。 十五岁短暂相处的那一年,父亲见到他时总是冷漠,他们疏离得仿佛不像亲人。 后来潘晋岳把他扔去美国,自此对他不闻不问。 他的眼里是真的没有他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