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为她唱过一首歌。他的世界有太多嘈杂的东西,只有很少的那一部分赠予了她。 而她的妈妈,离婚之后重新组建新的家庭,很快也渐渐淡忘了自己曾经这个女儿。这个和她有过争吵,有过不快,但仍旧爱着她的女儿。 新的爱人,新的家庭,她总是被他们忘记,胆怯畏葸地躲在记忆的角落,又要去和谁相依为命呢。 二十年来怀歆很少这么恣意地哭过,她一直都装得好累。所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委屈得要命。 半晌,温缓的气息袭近了她——是郁承倾身靠过来。 柔软的纸巾沾上怀歆湿漉漉的眼尾,他抬起手,很温柔地擦拭掉那些滚烫的泪水,嗓音低而沉。 “别哭了,小朋友。” 怀歆恍惚地抬起眼,撞进郁承晦暗深沉的眼眸。 似海似雾,望不穿,看不透,如暮色融融。有那么一瞬间,她也在他眼中看到形似悲伤的东西存在。 郁承深深地望着她,片刻后又弯了下嘴角,如私语又似呢喃,轻轻浅浅。 “哭出来就好了。” 第28章 、骑马 第二天早上怀歆起来看了日出。 她裹着一件薄外套, 坐在窗台边,看着那轮火红的太阳缓缓升起,在清冷皑然的雪山间映上暖融融的光辉。 这种温度似乎也暖和了赏景的人。 出来旅行的意义就在于此, 思想沉静,忘却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让心灵也涤荡片刻。 怀歆正坐着,忽闻隔壁稍远处一声啪嗒,有人走了出来。 ——郁承披着件深灰色呢子长衣, 倚在栏杆边远眺。 他好像是在进行一通重要的电话。 纤长的睫羽低垂,眉宇似微锁,英挺的面容冷峻,看起来气场凝肃而紧绷。 他在等待, 过了好一会儿,那头似乎说了什么, 怀歆看到郁承的眉眼舒展开来,神情放晴了, 如同云卷云舒的天色。 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好事情。 少顷,郁承挂了电话。 怀歆转头,软糯着声线和他问好:“承哥, 早。” 他显然也看见了她, 隔着两间客房,远远的, 应该是勾了下唇:“早啊。” “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她站起来,尾音略微上扬。 “这边待的差不多了, 收拾一下东西, 下午就往稻城那边开了。”郁承稍顿一瞬,问, “你呢?” “我应该也要往稻城那个方向去。”怀歆苦着一张小脸,“可是还不知道怎么解决车的问题。” 顿了下补充:“这里打的应该不方便走长途,租车又感觉很难找……” 她的意思几乎昭然若揭,可偏偏又不说明白,明目张胆地耍着小心眼。 郁承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屈肘倚在栏杆旁,懒散问道:“想让我给你当司机?” 男人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微勾,略含着点兴味,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怀歆没想到他这么直截了当,感觉自己被杀了一血。她干咳一声,堪堪维持面上笑容,索性不再曲折迂回,也支起身,颇为直白地请求:“可以吗?” 在熹微的晨光里,小姑娘像是被一圈暖融融的金边裹住了似的,纯白色的针织毛线帽,外层的发丝儿呈现棕栗色,漂亮白净的奶油肌,双眸清亮有神,卷翘的眼睫轻轻扑闪。 郁承凝视她片晌,漫不经意地笑了。 他不急不缓地摘下眼镜,放进前襟口袋,修长十指相扣交叠在前,对她温声说道:“下午两点发车,这位乘客如果确定要启程的话,记得准时下楼。” 他说完便进去了。 怀歆低下头,扯了扯自己围巾一端细碎的流苏,少顷,在无人看见的角度,隐秘地牵了下唇。 她把行李箱搬下楼的时候还没到两点,就在前台和老板娘聊了会天。 老板娘这两天经常看到她和郁承同进同出,八卦兮兮地问:“幺妹儿哦,你和89房的客人什么关系呀?” 怀歆将头发挽至耳后,自然道:“他是我领导。” “哎,一起来的嘛?” “不是,就是旅途中恰好遇到。” 彼时郁承恰好从楼上下来,老板娘朝她不动声色递去一个眼波,话音就戛然而止。 她想说什么怀歆也清楚,她半倚在前台边,脸上揣着笑,目不转睛地看着英俊挺拔的男人阔步靠近。 “收拾好了?”郁承问。 “嗯。” 怀歆步伐轻盈,跟老板娘最终作别之后,跟着他走到那辆越野车边。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