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贾琮从涣思中惊醒。 回过神,看着面前巍峨的皇城,贾琮微微吸了口气,护从圣驾入宫。 他心里微微反思:自己是不是有些飘了,这些,是他现在该想的事么…… 不过既然有机会,他不妨试着去做些什么。 当然,目前首要的任务,还是先活下去…… …… 贾琮并未在宫中停留太久,待崇康帝去重华宫和慈宁宫拜见过太上皇、皇太后之后,召集重臣寥寥叮嘱几句,便回了后宫。 以贾琮的目光看去,崇康帝已经被胸口绞痛痛到了即将无法隐忍的地步。 如今看来,那颗子弹虽然没有直接射爆崇康帝的心脏,但一定对心肌造成了损伤。 持续的心肌缺血造成的心肌痉挛,那滋味儿,贾琮能够想象的到。 幸而,宫中还有一个中医造诣登峰造极的老供奉,几能逆天改命。 否则别说坚持三个月,能坚持半个月,都是命大…… …… 圣驾刚出含元殿,贾琮正要回家看看家人,却被宁则臣、忠顺亲王刘兹及宣国公赵崇三人拦下。 看着如今这三位代表着文臣、武勋及宗室的三大巨擘,贾琮面色淡漠,目光平静。 殿内其他文武大臣们看到如今这大乾天下可谓是最有权势的四人,隐隐对峙。 一个个仿佛家中着火了般,纷纷抬脚离开。 没一会儿,整座含元殿内,只剩下这四大巨头。 贾琮看着三个面色阴沉的老年人,不出声的看着他,眉头微微一皱,道:“若无其他事,本官还有公务在身,便先行告退了。” 说罢,就要绕路离开。 却听忠顺王刘兹咬牙道:“冠军侯,你真想赶尽杀绝?那可是八成的宗室!抛去远支,大乾刘氏皇族所有的宗室都……” 没等刘兹看仇人一样看着他把话说完,贾琮便皱眉道:“王爷,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还是在指桑骂槐?我赶尽杀绝?” 刘兹惊怒交加的看着贾琮,宁则臣和赵崇也纷纷侧目不已。 贾琮一个冠军侯,就敢问一个宗室内最后一亲王,还是宗室大宗正,是不是老糊涂了,这…… 锋利至斯,是不是锐气太盛了些? “你……” 忠顺亲王刘兹的白胡子都翘了起来,却多一个字都不敢说。 如今若说哪个人最惧怕崇康帝,非刘兹莫属。 明眼人差不多都能看得出,崇康帝清理宗室,是为了元春腹中龙种铺路。 但凡对承嗣之君有威胁的,都是重点人群。 如今宗室几乎被一扫而空,就剩他这个“独苗苗”。 若让崇康帝如今极器重的“佞幸之臣”,给他扣上“指桑骂槐,心怀怨望”的罪名,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念及此,刘兹老脸一白,身子发寒,狠狠瞪了贾琮一眼后,一言不发的怨恨离去。 看到这一幕,宣国公赵崇倒是个精明人,连话都没撂两句,只深深看了贾琮一眼后,转身离去。 最后,只剩下老态龙钟的宁则臣。 宁则臣目光复杂的看着贾琮,过了良久,方缓缓道:“曾经,老夫也如你这般锋利,将旧党,一一逐出朝堂。包括你的恩师,松禅公。其实,老夫是敬重他的。” 贾琮缓缓点头,道:“家师谈及宁相时,并无怨言,并赞你有经天纬地之才。” 宁则臣闻言,老眼一亮,长满老年斑的面上,露出一分喜色。 见他如此,贾琮心里微微泛酸。 自古英雄如美人,不许人间见白头。 其实宁则臣的年纪远远不该老态至此,但他让贾琮明白了一个道理。 人其实并非是渐渐老去,其实便是在一瞬间老去。 从君臣义绝不能相容的那一刻起,宁则臣大概就已经彻底老去了…… 宁则臣沉吟了稍许后,收敛了神思,看着贾琮缓缓道:“陛下同我说了你的一些想法,不能说有错,但是,太过激进了些。冠军侯,治国,并非是在断案,远不是是非黑白那样简单。若果真如此简单,这世上又怎会有那样多的事……” 见贾琮睁着眼睛看他,目光并非十分明白,宁则臣轻叹一声,从另一个角度语重心长劝道:“杀戮不可太盛,如今朝廷需要稳定,安稳,胜过一切。既然陛下如今颇信任你,你便要担起这份劝谏的担当。谋逆大罪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