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礼:“陛下。” 赵励连忙行礼:“臣见过德妃娘娘。” 钟萃虚虚抬手:“赵大人不必多礼。” 赵励不敢猜钟萃在里边待了多久,也不敢久留,先行告辞。等他告退,钟萃目光有些担心:“陛下,赵大人不会有事吧?” 她在里边也是看到赵大人当面呈上折子,得罪了朝中大臣的,这些大臣大都是世家出身,在京城根基深厚,人脉涵盖,赵家没有背景,根本无法对抗这些大臣。 赵励不过会被这些大臣使些绊子罢了,都知道他是天子心腹,谁会公然打压他?就像赵励说的,只要他不做有违律令的事,若是他当真做了,被人抓到把柄,那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天子心腹,并非面上看到的光鲜,这是荣耀,也是考验,帝心多疑,哪里会尽数相信臣下忠心。 这也是闻衍曾经教导钟萃的,对下属,要会知人善用,观他们行事,分辨真伪,而不是叫下属蒙蔽,任由他们说事道非。 上位者,是下棋之人,不是被糊弄的棋子。 闻衍轻嗤,对上钟萃担忧的眸光,到嘴的话软了下来,安慰她:“德妃不必担心,那赵励心里有数,知道该怎么做的,那些人动不了他的。” 有当今做保,钟萃这才放了心,让人把食匣提了进来,她把里边的点心取了出来,放到御案上,说道:“臣妾瞧着今日这些大臣们当真是激动。” 闻衍笑着看她:“不然呢?” 钟萃想了想措辞,老老实实的说道:“大臣们饱读诗书,臣妾以为他们应该都是斯文…” 钟萃今日第一回 见到,大臣们争吵时跟后宅女眷争吵并没有区别。 闻衍大笑,不介意的说起朝中官员来:“以为他们都文绉绉,知书达礼?嗤。”他眼中隐隐有讥笑闪过,“他们确实饱读诗书,但踏入官场,这肚子里的墨水就成了随时能攻讦的利器,文臣的嘴是软刀子,将臣的刀才是真刀子,有时候这软刀子可比真刀子要扎人。” 武将的心眼是当真没有文臣多。 “你看,他们在朕面前争得面红耳赤,寸步不让,实则无论朕点了他们举荐的哪一位,他们都不亏。” 钟萃蹙着眉心,有心迟疑,难以相信:“陛下的意思是,他们是一伙的?” 钟萃想着先前在内室见到的情形,实在难以想象这群争吵不休的大臣竟然是一起的,毕竟从她的角度看,这些大臣们的争吵并非是作假。 闻衍曾亲自教导钟萃习论语四书,不是按别的女子一般让她学女戒书,并不忌讳在她面前谈及朝中的事:“算,也不算。” 只要觉得年轻官员能威胁到朝中大臣的官员,生出了心思的都有意在顺水推舟,这些人的意志凝聚,生出了一批挡在前边的大臣,他们借机排斥,不让年轻官员插手大事,想要压着他们,把他们阻挡在外。 这其实也是朝上官员一惯的做派,排除异己,压着根基浅薄的官员,只有等他们压不住的时候才会着手放下手中权柄,让资历足够的官员顶替上来,朝中官员互为磨砺,能者居之,向来也是帝王平衡朝堂的手段,鲜少插手。 大臣们因为排挤汇聚在一起,人数众多,人多必生异心,都有自己的打算,再有小心思的人就会趁机与他们勾连,化作他们手中的盾,想谋求这份果实。他们本质是为了排除异己,殊途同归,只是在这个过程中还有些别的打算罢了。 钟萃现在才知道,原来一个会试主考官背后还涉及到了这样复杂的算计,真真假假,叫人难以摸清,只是,这科举的事跟她有何干系?钟萃想着从簌花殿芩贵人处得的消息,心里更不解了。 这次会考,江陵侯府无人下场,她的父亲江陵侯及叔伯们官职小,插不了手,唯一与她关系亲近的只有上折告状的姑父赵励赵大人。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