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自是见不得儿子受一点为难。” 但就如同读书一般,自古来哪有读书不辛苦的?便是天子也要自幼便跟着名师们学习,受他们教导,严寒夏暑,从不间断,到如今登基为帝,不时也要招学士经筵、读书。 天子尚且如此勤奋,为治理大越兢兢业业,不敢懈怠,侯爷得封勋贵,又在朝中任职,自是该习天子这般不断上进,才能担得起官职,协理着陛下一同把这江山治理好。 钟萃也读过好几本书,便是如今还在读,生怕一日不学便退步。陛下也曾同她说过伯乐与千里马的典故。天子教学,时常会例举众多典故,仿若信手捏来一般,除开典故,还会告诉她出自何处。伯乐与千里马出自的是《战国策》一书中。 伯乐偶遇一匹千里马驾着盐车爬太行山,它彼时狼狈,膝盖断了,皮肤也溃烂,被鞭着爬到中间便再也上不去了。伯乐从车上跳下,抱住了它痛哭,且脱下麻布衣裳为它披着。此典故在后世广为流传,无数学子奉为佳话,以“千里马”比做良才,期许遇上能识得他们学问之人出现,自此大展拳脚,广为流传。 学子们辩证时,还会争辩伯乐和千里马到底谁先,谁更重要。天子自幼习的是帝王之道,对此等辩驳向来不屑争辩,钟萃受他教导,遗他几分观念,自是如此。在钟萃眼中,无论谁先谁后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合适的时机正好遇上。 比如父亲江陵侯,钟萃知晓他的能力,叫天子的话便是“不堪大任”,如今他既然有心上进,知晓勤奋刻苦,虽在朝中浑噩半生,但到底醒悟得还不算晚,便是她读书练字也不过是这两年的事,只要有心,能耐得住,也能做出一番成绩的。 何况天子圣名,见臣子上进,能为朝中出力,想来也是会看在眼中,假以时日未尝不能给升迁调任。 钟萃十分认真:“侯爷如今幡然悔悟也算不得晚,祖母便是一时心疼,想来也是会明事理,知晓此般真正为谁好的。” “嬷嬷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钟萃眼神分明,宛若清澈见底的一汪清潭。自然不是,杜嬷嬷在宫中多年,是御前掌着天子事物的嬷嬷,不知见过多少阴私之事,如同老夫人这般嘴上说着如何“勤奋”,实则是诉苦的话她一听便知她们意图。 不过是想凭借这份“苦”来讨要好处,便如同这回,若是嫔主子但凡对江陵侯府多些情分,老夫人入宫来当着嫔主子的面哭一哭,诉一诉苦,自然会叫嫔主子心中心疼几分,若是不忍江陵侯这般辛苦,自是会担下为江陵侯奔走升迁的事,老夫人的目的便也就达到了。这才是老夫人话中的深藏意思,是想要嫔主子为他们出头的。 谁料这嫔主子非是那等半点不懂的,杜嬷嬷入缀霞宫这许久,便从未见嫔主子有一日懈怠读书练字的。钟萃自是这等奈得住性子之人,便也如同要求自己这般要求他人,又如何会轻易的妇人之仁的。 对上钟萃看过来的目光,杜嬷嬷却没有继续把老夫人的心思一五一十的摆出来,倒用不上非要如今就把所有摊开了,一点一点的提点,往后总是有机会的。杜嬷嬷心思一转,含笑点点头:“嫔主子说的是,老夫人如今年岁,甚么没经过的,自是知道怎样才是为了侯爷好。” 里边老太太已经换好了衣裳,她没要宫人上前,只把穆氏几个往前招了招,压着声儿问道:“方才我说了半晌,这五姑娘就是不接招,依你们看,她是不是故意推诿,好叫我们打退堂鼓的。” 穆氏这时候却说了起来:“儿媳瞧着,这五姑娘变化也太大了些,哪有跟从前有半点相似的。” 在江陵侯府眼中,钟萃只是同他们闹一闹脾气,性子早便注定,钟萃便是如今当了娘娘了,指不定还是如从前一般唯唯诺诺,上不得台面,她们照样能拿捏住人,只要过了入宫这道门槛儿,进了宫中,她们自然是有法子让人听话去为侯府奔走的。 但如今看来,显然与她们想的大相径庭。她们都把侯爷说得如此了,她竟然半分不动容的,可见心肠冷血,凭着那几分骨血亲情怕是拿捏不住人了。 老夫人沉着脸,浑浊的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