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全是没经验的,指不定还怎的慌乱呢,你亲自去盯着,哀家才放心。” 徐嬷嬷“欸”了声,当即便朝缀霞宫去。高家人见高太后这般激动,连神情上都沾了喜气,不论如何在心中惊讶高太后对那缀霞宫如此上心,面上都笑盈盈的朝高太后道喜。 想来对这缀霞宫,她们要另当别论了。 闻衍走得快,不过片刻便从前殿到了缀霞宫里。有徐嬷嬷在,宫人行动越发有条不紊起来,见天子到来,纷纷俯身。 闻衍在他们手上端着的盆、帕等一应物件上看过,脚步不停:“贵人呢?” 夏嬷嬷迎了上来:“陛下,贵人安置在偏殿里。贵人这是初胎,到皇子降生,还有些时辰的。” 夏嬷嬷便是提醒陛下妇人生产时辰尚久,天子可离去,待宫人报喜的意思。世家男子们大都如此,由着下人先禀一声,再等消息即可。 闻衍脚步一转,往偏殿走去,夏嬷嬷跟在后边,见状脸色一变:“陛下不可,产房男子不可入的。” 闻衍脚步不停,尽直入了殿中,夏嬷嬷还要开口,被杨培拦了下来:“嬷嬷就别往前凑了。” 夏嬷嬷一脸不敢置信:“可是妇人家产房里,哪有男子入内的,何况是陛下,杨公公怎的不阻止一二,这可是坏了规矩了。” 他哪里能阻止得了的?陛下是甚么人,向来对这种说辞嗤之以鼻,认为是无稽之谈。何况他一个奴才,哪里敢阻止主子的?杨培拉住要进去的夏嬷嬷:“嬷嬷可别进了,陛下自是知道分寸的。” 徐嬷嬷和秋嬷嬷、两个接生嬷嬷守在房里,只放了芸香和彩霞两个手脚麻利的婢子进来。正商议着,见闻衍走了进来,接生嬷嬷连礼数都忘了。徐嬷嬷眉宇有些不认同:“陛下如何进来了的,这不合规矩。” 对徐嬷嬷,闻衍倒是耐心解释两句:“合不合规矩,自是朕说了算。” 天子认定的事,哪有他人置喙的,便如高太后都改变不了陛下做下的决定,徐嬷嬷哪里能劝动的,她心知天子脾性,到底不再说:“陛下同贵人说两句罢。”便带着人出去了。 夏嬷嬷见她们出来,嘴角动了动,到底闭口不言。 钟萃撑着身子,想下床见礼,闻衍摆摆手:“不必如此,安心歇着。” 钟萃这才靠回枕上,低着声音:“谢陛下。” 闻衍“嗯”了声,目光沉沉在钟萃身上打量过。他已有数月不曾踏入缀霞宫,早时这钟氏肚子只是微微高耸,如今却高高挺着,闻衍有些犹豫,却还是伸手,轻轻在她腹上拂过。 “嗯。”钟萃嘴里溢出痛呼,闻衍顿时收手,钟萃蹙着眉心,丰腴些许的脸几乎快皱成了一团,头发湿漉漉的搭在脸上,闻衍这时才发现,她连一身都湿了不少,当即脸色一变,要命人请太医来,钟萃先一步拉住了他的袖子。 钟萃咬着嘴,断断续续的说道:“陛、陛下,不用,一会就好了。” 闻衍沉着脸:“都这般了,如何好?”简直胡闹!他还当她知安危了,岂还是这般不知分寸! 钟萃反倒笑了声:“陛、陛下有所不知,女子十月怀胎,瓜熟蒂落,在发作前,要不、不时痛一痛,一会就好了,如此反复,直到能生下来,痛极了后,方能诞下子嗣。” 她上辈子便受过这一回,自是一清二楚。 闻衍只在书上见过三言两语,说妇人生子宛若“九死一生”,却到底未曾见过,见钟萃忍着痛意,闻衍心中蓦然被什么敲了敲。 天子颜面何等重要,早前叫这钟氏当面说了那样一番大逆不道的话,闻衍看在往昔几分情面上,对她网开一面,却再未驾临过这缀霞宫。 他立于床前,居高临下,原本是好好生喝问一番这钟氏可还认错?看在皇长子的份上,他倒是再给她一分恩典,再给她一次机会。见到此,心中一散,闻衍心中一叹,下意识为钟萃补了由头。 这钟氏入宫尚浅,早前又只是一位不得宠的庶女,不通规矩,不识文墨,与宫中那些读书认字多年,懂规矩,只嫡庶的妃嫔自是无法相比。便是由他亲自教导,也不过才学了不到一载,哪里真正的习到书中精髓,只学了点皮毛便大言不惭,口出狂言,犯下大逆不道之事。 她由他教导,便是学了几分,到底也只是学到几分冲动,还未曾当真有理有据的质疑,念她年纪尚小,又是皇长子的生母,便是学问学得不精通,这才叫她胡言乱语一番,若是以后再好生教导,想来也该是知道进退,只嫡庶为何的,他堂堂天子,莫非还容不得一个只学了皮毛,便有些狂言的女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