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讲,那富商一群人立刻往后退。 他们才知道,原来纪彬早就看出来了,刚刚只是无聊逗他们而已!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但他们说什么也没用,还是赶紧走吧,省得他们报官! 纪彬倒是没打算报什么官,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人有人道,狗有狗路,鼠有鼠洞。 没必要刚来就惹不痛快。 他们这些人一看就是经常在码头骗人,若是能骗到,就能低价买了好东西,然后转手卖出去。 至于辛辛苦苦运过来的人能不能挣钱,他们就不知道了,关他们什么事? 这一照面,老谭终于明白,为什么从去年开始詹明就不时夸这个人。 若不是知道他家生意做得不错,他都要以为这样气质是个读书人,只有接触之后,才能发现他做事的老辣。 估计也因为这样的气质,所以骗子一行人找上他们。 没想到完全被戏耍了。 老谭见此,开口就是:“你们手里的棉花,一定能卖个极高的价格!远比四千文一两还要高!” 这话说完,等着看他俩震惊的表情,谁知道就连詹明也是一副我早就知道了的样子。 詹明边喝水边看向纪彬:“你说吧?” 纪彬笑:“好吧。”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带来的这些棉花,应该是整个南军国最早的一批,对吗?” 老谭表情惊疑,又见纪彬看向走过来的一个高大络腮胡男人。 纪彬介绍道:“这位是焦农人,可以喊他焦十一。” 焦?!老谭震惊,这是传闻中的焦家人? 焦农人刚从楼上下来,一头雾水点点头。 而纪彬则继续道:“按照从焦家得来的消息,边域那边种棉时间在七到八月份,收获则在十一到十二月,因为那边的天气原因,所以天气冷暖都比内地迟一些。” “再根据鲁地那边五六月份种,九十月份收获来看。” “我们偏西南东南方向的宿勤郡,则是最早种植棉花,最早运过来的。” “如果不出意外,现在汴京那边的棉花刚收获到一半,如果想要运过来,那就到十一月初到十一月中旬。有能力的人家在十一月就要开始做冬衣,若是等到汴京以北大批棉花送过来,也就赶在十一月而已,那就不新鲜了。” 这个新鲜,不是食物新不新鲜的意思。 而是物件是不是新奇少见的意思。 江南这边能数得着的郡府,苏州扬州杭州还有这松江府等等,哪个人口不比宿勤郡那强。 宿勤郡那边都能消化十几万斤的棉花,这几个地方加起来,消化上百万斤棉花不是什么事。 毕竟这里有钱人多啊。 可要想在众多有钱人当中凸显出来,那用什么可以证明呢? 当然是穿人家没见过布料,用其他人没见过的器皿。 吃其他人难搞到的食物。 在纪彬看来,跟现代人买高奢限定一个样子。 并不是说有多爱,而是一种脸面。 这种脸面在交际生意中,也是很有用的,就算你不用这些东西,你可以送人啊。 可是现在呢。 纪彬他们运过来不到十四万斤的棉花,整个江南各地却有上百万斤的需求。 就是宿勤郡周家把自己剩下的三十多万斤棉花运过来,那也是不够的。 纪彬在船上就想到这件事,如今是求大于供。 若是他还按老老实实的三千多文一两卖,那可太亏了啊。 拿新下来的果子来说,你买头一茬的时候,是不是比旺季贵? 都是这个道理。 他们头一批送过来的棉花肯定是要抬上价的。 不仅如此,在以后每年的时间里,他们宿勤郡送过来的棉花,都会比十一月送过来的汴京棉要贵。 谁让他们他们是头一批呢。 谁让他们占了个新鲜呢?谁让他们收获早! 在宿勤郡的时候,大家收获棉花的时间差不多,又是在本地售卖。 那价格低廉正常。 若是跋山涉水运过来,价格还是平平无奇,后来的周家都不会放过他们。 怪不得周小公子看他的眼神那么意味深长。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