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准点点头:“他说他叫廖三,是城主府的人,奉少城主之命来帮娘干活的。” 月月蹦了一下说:“姗姗!” 曹月不比曹准聪慧,开蒙极晚,三岁了还说不上一句完整的话,是个惹人怜惜的小家伙。婉娘将月月抱起来,问阿准:“他那么说,你就让他进门了?” “我知道他在撒谎,不过他要修门,娘不是总怕夜里有坏人进来吗?”阿准笑了笑,眼眸里藏着一丝狡黠的光彩:“娘,你看,门栓可结实呢,这下你晚上可以睡个踏实觉了。” 婉娘有时候觉得自己命苦,早早没了丈夫,有时候,又觉得自己实在有福气,她的阿准总像个小长辈似的照顾她。 “以后和妹妹在家,把门关紧,别让他进来了,领人家的情,到底是要还。” “嗯,我记住了。” 谷雨没多久便是立夏,时至立夏,昼长夜短,雷雨骤增,万物繁茂。 百姓们耕种完毕,各方势力再度开战,薛进过上了每日早出晚归,又或晚出早归的通勤生活,他在安阳府里,不是吃饭睡觉,就是抓紧造娃,抛开领兵造反这份差事不提,可谓极好极本份的一个赘婿。 楚熹要比薛进忙碌得多。 常州各地贤良冒着绵绵细雨,陆续赶赴安阳,参加为期十日的干部培训班,之后还要进行一场关于开江构渠和修筑梯田的大会议。 楚熹一要在培训班旁听学习,二要筹备会议,彻底顾不上廖三了,便是偶尔想到廖三,向身边丫鬟打听,丫鬟们也仅仅是回一句“好些日子没见着”。 这日晨起,薛进要回大营,楚熹打着呵欠看他进进出出,忽然问:“廖三最近怪消停的,不急着娶媳妇了?” 薛进系扣子的手一顿,淡淡道:“这两日和亳州军交战愈发频繁,他哪来的闲工夫想媳妇。” “怪不得。”楚熹说着,又打了个呵欠。 薛进看她一眼:“你是不是有了?” “有什么?” “你说有什么。” “……不知道。”楚熹掰着手指掐算:“今天是二十四,还有六七天吧,大概就能看出来了。” 楚熹连着打了两个呵欠,一副困倦至极的模样,薛进便坚信她是有身孕了,脸上露出些许笑意,那么眉眼弯弯的嘱咐道:“还是当心点,好好走路,别一边走一边低头踢石子。” “哼。” “听见没有?” “别跟我说话,我要再睡一会。” “好,你睡。” 薛进脚步轻轻的离开卧房,真怕打搅了他“儿子”。 离了安阳城,马不停蹄的赶回亳州大营,在将要到大营的某条小路上,廖三撕心裂肺的喊他:“薛帅!” 薛进勒马急停,方才察觉到田埂后趴着好几个兵士,廖三站在田埂上,气的脸红脖子粗:“你怎这会回来了!老家贼都叫你给吓跑了!” 薛进皱起眉头,驭马到众人跟前,只见兵士们手里各自捏着一根小绳,绳子另一端绑着细木棍,细木棍支撑着竹筐,竹筐底下洒了一把粟谷。 薛进口中忙于和亳州军交战的廖三,正带着手下兵士在地头逮麻雀。 那一瞬间,薛进想了很多,他想骂廖三,又想到自己的儿子,想着为儿子积德,硬是深吸了口气,忍耐住了:“若我记得没错,今日该你轮值。” “慎将军说他替我一日。” “前日是谁替的你?”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