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刹那间,自天幕中转瞬倾洒出无数缕曦光,尽数落在寒山绝巅。 盛长宁慢吞吞地探出指尖去,轻轻接过一缕明晃晃的曦光。春日的曦光明亮而温暖,云层渐染,而带着暖人的意味,很快自她纤长雪白的手指之间流泻而落,照拂于雪地上。 盛长宁眼睫微微一颤,轻声道:“北州寒山的雪和日出,还是很漂亮。” 曦光很快将大片大片的云层染上瑰丽色泽,红火而带着隐约灼人的热意,将要席卷整个寒山绝巅。 齐眠玉抬手,袖袍轻拂,遮挡于盛长宁眼前,替她隔绝迎面而来的光亮。 盛长宁安安静静地站在齐眠玉面前,半晌后,她轻轻转过身来,悄悄踮起脚尖,轻嘬了下她宝贝的唇。 盛长宁轻声道:“宝贝,我们一起看过日出啦。” 齐眠玉应了一声,收拢手臂,将人严严实实地护在怀里,将盛长宁的话重复了一遍,说:“我们一起看过日出了。” 半晌后,齐眠玉低声道:“下一次,我们还要来这里看日出。往后,我们会有很多机会一起看日出的,还有去做很多很多的事情。” 盛长宁闭上眼,声音微乎可微地应了一声。 两人看过日出后,将寒山绝巅之上的东西尽数收起,便慢悠悠地下了山,乘坐云舟,前往星宿阁驻地所在方向。 从曲城到寒山,乘坐云舟需要整整一日的时间。 而从寒山折向,去星宿阁所在之处,则需要两日的时间。 盛长宁手中一共拿了两块与星宿阁有关的玉牌,一块是星宿阁星辰一脉傅知遇给她的玉牌,而另外一块是星宿阁宿栖一脉姜逸尘给她的玉牌。 从那日遇见这两方的情况来,星宿阁内部星辰一脉与宿栖一脉的两脉之争,很是激烈。 那一日,姜逸尘一眼就能认出齐眠玉,并称呼其为齐道友,那么他应该是参加过五州盛会的人,才会既知道齐眠玉,又知道她的名字。 而星辰一脉的傅知遇对于他们二人,并没任何反应,直到她说自己受煞气影响时,傅知遇才准备同宿栖一脉的弟子争夺她这个“病患”。 两日之后,当云舟到达星宿阁驻地外的城池时,已是黄昏将至。 城中到处弥漫有并不算过分浓郁的药香,来往修士之中,观其打扮,大多都是汇聚于此的医修,除此之外,就是从其余四州前来星宿阁求医的其他修士。 盛长宁和齐眠玉二人一走近城中,就被守在城门之内的医修给塞了小玉牌。 那人出声说:“这位道友,来我们星辰一脉,任何疑难杂症都能医治,若遇见我们医治不了的伤势,我们的星辰大长老将会亲自出手的……” 这人飞快地说罢,很快又投入下一个能够被拉过来的修士面前,活脱脱像前世大街上发广告传单的人。 盛长宁接过那块玉牌,垂眸看了一眼玉牌上所刻的“星辰”二字。 她又往前走上几步,便遇上另外一波人。 为首者浅笑道:“这位道友,可是来星宿阁求医?这是我们的求医玉牌,凭借此玉牌,可来宿栖一脉求医,多谢支持!” 紧接着,盛长宁手中又被塞了一块雕刻有“宿栖”二字的小玉牌。 盛长宁继续往前走,一路上有不少人向她分发玉牌,既有星辰一脉的弟子,又有宿栖一脉的弟子。 甚至,在一条长街上,两方弟子为了争夺她这个客源,差点儿打了起来。 最后,是齐眠玉祭出长剑,凶巴巴地制止了双方的争夺,又把她给迅速带走。 时至走到客栈门前,盛长宁手中已经接了很多块来自于星宿阁的小玉牌。 一路上,没人敢发小玉牌给齐眠玉,只敢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小玉牌偷偷塞进她手中。 齐眠玉冷声道:“他们怎么只发给你?” “可能是因为看出来你不需要?”盛长宁轻声猜测道,“又或者是看我比较好说话一些?” 齐眠玉继续淡声说:“你不拒绝。” “嗯,他们也算是一片好心与善意。”盛长宁想了下,继续说,“大家都是出来干活赚灵石的,都比较辛苦。” “他们不穷。” 齐眠玉说到此处时,瞥了眼盛长宁手中一大堆小玉牌,出声说:“你穷。” 扎心了。 盛长宁摩挲着手中的小玉牌,能用得起玉来当“小广告”牌,这星宿阁是不穷。 半晌后,她据理力争道:“剑宗也不穷。” 剑宗不穷,她穷。 可她是剑宗弟子。 那么,星宿阁不穷,跟星宿阁弟子穷,是没有什么必然联系的。 齐眠玉抿唇思索。 半晌后,他低声道:“我养你。” 他永远也说不过她。 盛长宁闻言,笑了下。 自不远处的长街上又走来一队来自于星宿阁的弟子,她抬手推着人,很快走进客栈。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