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朝许先生望去:“问天道。” 他来此是为了找鸟,但这话也不能算是假的,天道是顺便一探的。除了长明鸟,麓林书院应当是离天道最近的地方。 许先生深深地看了谢长明一眼,似乎想要探究什么,忽然卸了力道,又恢复成原来病怏怏的模样,对红衣学官道:“把他记到我的名下吧。” 红衣学官不敢不从,将谢长明的名字写在了名簿上。 许先生朝方桌上扔了张玉牌,上面写了个“许”字。 于是,谢长明不用继续考试,当即被麓林书院提前录取。 三天后,麓林书院山门大开,迎接此届通过考试的学生。 麓林书院绵延上千里,几乎占了少海城一半的地方,四周环山,山雾弥漫,上山路途崎岖。 大约到了中午,一众新生终于到了主峰,有学官在山顶等着,学生出示玉牌,便可借由传送阵,去往各自老师所在的山峰。 谢长明记在那位许先生的名下,便去了西南方向的碧秀峰。 一位小道士在传送阵那里等着,见有人出来,便笑着道:“请随我来。” 谢长明跟着那小道士,穿过竹林,走到一片开阔的空地,学生们连张椅子都没有,那位许先生名下的学生全都席地而坐。 谢长明入乡随俗,也捡了个地方,坐在靠后的位置。 而那位许先生则眯着眼坐在前头的靠椅上,旁边还有一张椅子,也不知是为谁准备的。 新生们踌躇了片刻,见许先生没有要管束他们的意思,终于克制不住,纷纷议论起来。 到了时辰,许先生听着钟声长鸣,睁开了眼。 兴许是忙了几日考试,又忙着新生入学,那位许先生比前几日还没精神,眼皮耷拉着,声气不足地说了一番恭喜入学的场面话。 接下来,他又慢条斯理道:“还有一位同学,要介绍给你们认识。” 谢长明对这些本没什么兴趣,正在后面无聊地剥松子。 这是他从前的习惯了。谢小七喜欢吃这些,但一张钝喙,两只笨爪子剥不动,只能求着谢长明。但它虽不会剥,吃得倒快,嘴还馋。谢长明手上有空闲的时候便要剥一剥,即使现在小秃毛还不知道在哪儿,影子都没有,他也习惯成自然了。 只是随着那位同学的出现,周围哄闹得太厉害,谢长明抬起头,看到椅子前站了个人,赫然是昨日远远见到的长明鸟。 今日离得近了,谢长明才看清他的脸,不过也只是半张,眉眼都被遮住了,只露出个尖尖的下巴。 长明鸟单站在那,不言不语。 许先生介绍他的名字叫盛流玉,又说他从小修行闭口禅,不轻易说话,让同学不要打扰他修行。 大家赞叹:“没料到神鸟小小年纪,已经开始苦修老和尚才能修下来的闭口禅了。” 这里的学生大多十五六岁,是比麻雀还吵闹的年纪,不能说话对他们而言是比割肉还要可怖的酷刑,所以此时对盛流玉是真正的佩服。 谢长明觉得有些奇怪。 不说话尚且可以说是因为要免遭口业,修闭口禅。但没见谁修什么禅,把眼睛也蒙住的。 他又看向了盛流玉。 谢长明与一般人不同,修过魔,修为又高,几眼便看出来,这小长明鸟哪是在修闭口禅,而是魔气缠身,七窍被堵了四窍,眼不能视物,耳不能听言。 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小聋瞎。 第5章 松子 许先生是个波澜不惊的人,他轻描淡写地介绍完盛流玉的来历,本应接着介绍书院的情况,但似乎是方才站起来被累到了,又吹了风,咳嗽了小半刻钟。 谢长明揣测,这位许先生若不是有洞虚期的修为,以这副病入膏肓的模样,看起来大约是没有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