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也消失无踪。 站在院中央的男孩垂着头,墨发乱成一团,夏蒹隔着老远看不到他此时此刻的表情,但是却看到了站在他面前的女妇人。 那个女人,有一双黑黄且胖的手,腕子上还戴着一个极为不符她身份的,金闪闪的大镯子。 夏蒹对这双带着金镯的手太熟悉了。 她视线往上,第一次看清了这双手的主人。 上次梦中,被小裴观烛极为亲昵的秦妈妈生了一张很不好看的脸,她这具身体的主人记得秦妈妈今年大概也就三十多岁的年龄,可她看上去却活像四五十岁,生一双三角细长眼,满脸横肉,满面悲痛的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你怎么能这样。”她崩溃的拽住男孩的衣服,不停摇晃。 男孩像一块破布一样被她抓着,满头发丝全都散在脸上。 “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这样!”她面目狰狞不停吼叫,夏蒹身边的小丫鬟们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夏蒹抬起眼,看着其中一个丫鬟身上穿着春香居的新衣裳,发上插着新买的琉璃发簪,涂着猩红的口脂,笑的最欢。 啊。 原来她这是随着场景又换了个身体么。 夏蒹思绪混沌的想,看着那个丫鬟抬起染着蔻丹的手捂住笑的放纵的嘴巴。 “真是有意思,”穿着春香居新衣裳的丫鬟声音尖细笑道,“简直就是自讨苦吃么!” “是啊!” 墙沿下,几个小丫鬟笑成一团,夏蒹的嘴也控制不住的勾了起来,手也不受控制的抬起,捂住嘴巴轻声笑起来。 “你们是不知道,我在大少爷身边伺候过一段日子,也是给秦妈妈打下手,”另一个丫鬟极为不满道,又笑起来,“大少爷几乎都快将秦妈妈当成他自己的亲生母亲了,手里有什么好东西都会给秦妈妈送去!” “真的假的啊?” “可不是么!”另一道声音插进来,“你也不看看秦妈妈跟她带来的那个儿子穿的戴的,比二公子打扮的都贵气!大公子就是个傻的,没了娘就拿秦妈妈一个下人当娘,什么也不让秦妈妈干,还天天拿贵重东西哄着,我估计秦妈妈现在都能买套小院儿去了!” “真是活该,”穿着新衣裳的丫鬟嫉妒极了,远远瞪了秦妈妈一眼,“贪心不足蛇吞象,大公子本来就不正常,她儿子这下腿瘸了,实属就是报应嘛!” 夏蒹藏在陌生身体中混沌的思绪开始渐渐清醒。 她将她们的对话一条一条收集,正要从头开始想,一道叱骂忽然从对面传过来。 “你们都给我该干嘛干嘛去!再挤在那里看热闹我跟你们没完我!” 丫鬟们登时闭上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不甘不愿作鸟兽散了。 夏蒹的身体不受控制,抱起地上的木盆往前走。 院子里,男孩已经被扇的坐倒在地上。 他垂着头,凌乱的发丝将整张脸遮了起来,夏蒹的脚步不可控的绕过他,眼睛却一直牢牢地放在他的身上。 “为何?” 不知何时,周围忽然变得安静,花鸟风动的声音都再也没有了,整个世界都再也没有一丝杂音。 只有男孩温柔,浅缓的,像是女孩子一样的声音,孤零零的响起。 “为何?” 她回过头,整个世界都化成了一片纯白,吵闹的丫鬟们,和站在男孩面前的秦妈妈都不在了。 只有男孩一个人,孤零零的跪坐在地上,保持着方才的姿势。 “你不爱我了么?仅仅只是因为我想要将他杀掉而已。” “他明明也没有死,为何?”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