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心疼先夫人,便总是会多想,毕竟先夫人嫁进府上后总是不大搭理老爷,与老爷又是表兄妹关系。” …… “说谎。” “说谎。” “说谎,说谎,说谎,说谎,说谎,说谎!” 裴观烛紧紧攥着手里丑陋的石刻娃娃,赤脚在殿内绕来绕去,金环缠绕脚腕,快步走路时不免来回磕碰,在苍白脚踝下撞出一片淤青。 “她究竟为何要说谎?” 裴观烛忽然停下来,攥紧手里的石刻娃娃,墨发垂落满身。 “就是觉得欺骗我很有意思吧,看着我被蒙在鼓里……她果然是和那个贱女人一伙的,果然我就该早点把她杀掉,把她推进井里淹死她掐死她都好,为何要绕远路去什么花厅?你看,我只要稍微一松懈,她就会跑掉。” “你也觉得我说的对,是也不是?” 他盯着手中石刻娃娃丑陋的面容,像是在与它对话,好半晌忽然狠狠拧起眉。 “我当然知道!我当然知道我该杀掉她,我方才就是想将她砍死的,可是她总是会露出一些很奇怪的表情,一开始是很害怕,让我看到就觉得很高兴甚至都舍不得杀她,好想再吓一吓她……后来她又总是对我那样笑,我从来都没见过有人会笑成那样子……方才又忽然对我哭,她怎么能用这样的表情来诓骗我?” 屋外暴雨倾盆,电闪雷鸣。 “轰隆”一声巨响,裴观烛回神,抬起脸看向屋外,他漆黑眸子稍定,好半晌才骨碌转了一下。 “我知道了。” 他微微笑起来,将石刻娃娃万般小心搁回桌前。 …… 夏蒹回到客堂,要求沙弥尼派来几个负责守夜的壮僧。 “不管是谁来了,你们也不准让他进来。” 静寺池统共就挑出来三个壮僧,看上去一个比一个结实,闻言三人点了点头,待到夜幕降临,夏蒹被三个壮僧保护着泡完浴回来也没见裴观烛身影,也不禁放下了心。 裴观烛大概疯也就疯那一阵,过去就好了。 待到夜幕降临,夏蒹看着门外三个壮僧的背影,伴着雨声安心地躺到床上闭上了眼。 兴许是今日承受信息量太大,脑细胞为犒劳她,让她深陷进了一场美梦。 梦里是个新年夜,家里人给她买了一件鲜红的棉袄,她回到了自己小时候,乖乖坐在奶奶怀里,被奶奶亲着脸看电视。 窗外爆竹声响,夏蒹从奶奶温暖的怀里跳下去,扒着窗户往外看,视线内却一片漆黑。 “宿主!宿主!紧急预警!快点醒过来!紧急预警!快点醒过来!” 熟悉的机械音在她身后响起,夹杂着刺耳的预警声,夏蒹还没来得及回头,整个人便被某种力量牵扯着猛地睁开了眼睛。 一片冰凉落在她的嘴角。 夏蒹藏在温暖的锦被里,被这刺骨的寒凉惊动的后颈一麻,下意识往上看。 就见一道黑影直挺挺站在她床边。 夏蒹一个激灵,彻底醒神了。 “你在笑什么?”黑影发出熟悉的声音,几乎是他刚说出第一个字,夏蒹就听出他是谁了。 她身子后退,抵开他冰凉的手坐起身,视线慌张望向门口,就见本该守在门口的三个壮汉一个都没了。 “你在笑什么?” 少年站着,窗外是电闪雷鸣狂风暴雨,室内太暗,夏蒹看不清裴观烛的脸,只是可以听到从他身上传来“滴答”“滴答”的水声。 “我……”夏蒹再开口,声音已经发出了哭腔,“我方才在门外安排的那几位兄弟呢?”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