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的想要退却。 可她知道面对楚檀这样的人,你若是退却、害怕,那便会再没有挑战的勇气。他是个可怕的敌人,正因可怕,才决不能生出怯意。 黎里逼迫自己站在原地,她仰头无辜又单纯地说:“对呀,问了问题,不就是想要知道嘛。” 楚檀意味深长地瞧了她一眼。 他说:“人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关于你问题的答案,其实和普通人站立于万丈悬崖边时,不会去想要尝试跳下去的答案一样。” 黎里闻言微怔。 如果是以前她大概听不懂楚檀这句谜语一般的回答。但对经历了许多、甚至自己说话也开始像是组织谜语一般的、现在的黎里而言,她已经能够完美的读出楚檀的言下之意—— 皇帝知道不信任楚檀的后果有多糟。总归七人议会利益一体,诸侯不会向皇室举刀,皇帝的无能胆怯,与楚檀表现出的忠诚,驱使他本能选择了最轻松的路,去“信任”。 因为不敢不去信任,所以信任。 权倾是它的前置条件,这简直是世界上最牢固、也是最危险的,最适合用“悬崖边”来形容的“信任”。 在她愣神的功夫,楚檀向她微微案首,倒了声“失礼”。 楚檀罕见地伸出手来,他抬手扫开黎里的刻意垂下的额发,瞧了眼她额角尚未完全康复褪去的伤疤。 那已经是快很小的伤口了,只有与原本肤色的差异能显示出它原本受过伤。 黎里下意识去遮掩了这块伤口。这伤口是她与王奕与黑尾人鱼搏斗时留下的,因为在额角,方才被忽略了,以至于到了帝都需得更换礼服时方才发现。 鬼知道被楚檀发现她曾经格斗过,会被推测出什么可怕的信息来,黎里为了正当光明的遮掩,甚至连衣服都没换,顶着被赵锡借此指责的可能就去面见了皇帝。 她尽可能希望将她从黑尾人鱼那儿曾得到些线索的痕迹遮掩,她也自认做得很好——毕竟皇帝与赵锡都未发现她刻意垂下的刘海后遮掩的东西,谁能想到楚檀会发现。 黎里完全没有想到楚檀会发现她对伤口的遮掩,她有些错愕慌神,楚檀已经收回了手。 楚檀的指尖一触即离,黎里下意识解释:“这是个意外。” 她难以克制地紧张:“我进战场时不小心受了点伤。” 楚檀对于她的解释不置可否,不知道是不在乎她受伤的缘故,还是不在乎她受伤本身。 议会长抚了抚自己的镜框,对黎里说完了先前未说完的话,他说:“看来第七星域的经历令殿下成长许多。您能有所成长,我感到十分欣慰。” “只是,人应当有趋利避害的本能。”他向黎里微微笑着,笑意却未达眼底,“殿下小心些,对帝国而言,没有比您更重要的财产了。” 楚檀向她告辞。 黎里愣在原地,知道穿着白色宽袍的议会长走远了,方才缓过神。 她藏在耳朵里的隐藏耳麦里响起韦岫的声音,韦岫问她:“楚侯发觉了吗?” 黎里在原地站了许久。 直到风吹起她的额发,将她一身的冷汗渐渐吹干,她才慢慢和韦岫说:“不知道,他可能察觉到我隐藏了在第七星域的经历,也可能只是随便说说炸我来着。” 自第七星域的事情结束,韦岫便与父母道别。 在黎里目前得到的势力中,能够帮她在政治中周旋的仅有钱朵灵。然而钱朵灵身为区域大将之女,一举一动早有多人盯梢,她这次瞒着父亲私自行动,完全可以预计到回去后的紧闭与训练。至少在下学期开学前,她没办法为黎里出更多的力。 黎里正巧也不打算让韩涯提前注意到钱朵灵的存在,故而她这一次回去面对赵锡与议会,身边能够托付全然信任的人,较之赵锡,着实了了。 “太寒酸了。”卡罗尔嘀咕,“我从没有见过这么寒酸的继承人。” 卡罗尔话说得难听,倒也是事实。 班底少的可怜的黎里只能把“精”这一次发挥到极致,把能用的人都用上,韦岫自然就没了暑假,得跟她回帝都。 和父母解释的时候,韦岫本以为会很费劲,没想到却意外的容易。韦岫认为她的父母应该已经意识到了黎里的身份,毕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