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吗,自己打车过来的?”宋诚立马站起来,到门口帮忙把东西拿进来,然后才反应过来刚才似乎是听到了一声狗叫。 他低下头,透过黑色网罩看见了元宵亮晶晶的眼睛。 “你还养狗了?” “前几天买的,顺便也带它回来过年了。”宋初笑得明朗,的确像个学生样子。 “你上回不是说买了一礼拜后的机票吗?” 宋诚盼了六天了,早算好一周后就是明天,他还提前洗好了车准备去机场接宋初。 “我也没仔细算,大概是七天就跟你说了一周。”宋初耸肩,“而且车上堵,我这过来坐车就一个半小时了,你要来接不是一下午都搭进去了?” 宋诚直接忽略了她做事“不周到”的部分,亲昵的摸了摸宋初的发顶,欣慰道:“这是长大了,还会体贴人了。” 可当他抬手时才恍然觉得,原来女儿已经这么高了。 宋初穿了双细高跟,脊背挺直,站在宋诚面前比他矮了没多少。 宋诚这大半辈子,在别人眼里是名利双收、位高权重,可也只有深夜寂寂自己独自一人时,回想过往才会忍不住感慨这半辈子留下的遗憾真是数也数不清。 二三十岁时忙工作、各地出任务,忽略了妻女,妻子忍受不了这种生活走了,女儿……女儿似乎更是忽略了她的成长。 现在不跟他亲近也是意料之中。 “你今天这回来,家里也没什么菜。”宋诚说,“以往就我一个人吃,随便弄个一荤一素就可以,要不我们下馆子去?” 宋初刚刚坐了长时间的飞机,累的不行:“没事,你能吃的我还不能吃么。” 家里有专门负责煮饭打扫的阿姨,宋初跟父亲坐在一张饭桌上吃饭仿佛是很久远以前的事了。 好在宋初最不怕的就是尴尬。 长久以来,她伪装惯了,很多时候放在人堆里就像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谜,倒练就了这到哪都自如的本事。 只不过宋诚问的问题就有些许尴尬了。 宋诚咳嗽一声,迟疑着问:“……你那男朋友呢,没跟你一起过来?” “……” 忘了这茬了。 宋初抿了下嘴唇:“他学校还有事,这次不回国过年了。” “哦……”宋诚也同样尴尬,父亲这个角色他都没怎么扮演好,更不能适应这么盘问未来女婿的事儿,“那他对你好吗?” 宋初想到季亦安就忍不住笑了一声:“还行吧。” “经常陪你吗?” “也还行吧,他有时候挺忙的。”宋初应答自如。 宋诚不知道想起什么,叹了口气:“反正别找爸爸这样的,忙得连你和你妈都顾不上,找男朋友也得找能顾得上家庭的。” “……” 还真是巧了。 他跟您是一个职业的。 宋初脑海中浮现出季亦安和亲爹吵得不可开交的画面,咂摸一阵,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笑完,她才正正经经回答:“我觉着您这职业就挺好的。” 宋诚一愣。 “保家卫国,冲锋陷阵,一世荣光。”宋初笑了下,感慨。“多好。” 倦鸟归林,孤舟回港。 宋诚这辈子向来硬气,脾气也暴,难得在女儿这才柔和下来,却不想被这轻飘的一句理解差点红了眼眶。 宋初以前不是没有怨过父亲把她从小就送去师傅那,可后来和季亦安相处的那些时光,悄无声息地改变了她的想法。 多好的职业。 多好的世界。 有人为了美好在奋斗。 至死不渝。 *** 吃过饭,宋初把元宵带回自己卧室,拿屋里的懒人坐垫当作它的窝。 她之前给沈焕发过一条信息说自己要回北京了,而沈焕为了摄影展的事已经在北京开始忙宣传了,北京是第一站。 展名:罂粟与探戈。 浪漫又诗意,却是罪恶的地方。 宋初卸了妆,往脸上贴了一片面膜,从浴室出来时躺在床上的手机震了震。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