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未来的他居然会把无关之人扯进来吗?白九并不相信,更何况若真是无关之人为什么桌子上有这个,自己还在这里。 他心中其实是有自己的答案的, 他只是求一个肯定。 鹿琼不了解他脾性,并不敢把泥人给他,怕白九发疯,摔了泥人,因此只是微微偏头,没有直接回答白九的问题。 鹿琼并不想回答,要说, 好像并不是不能说,直接说他们是刚和离的夫妻,可在她面前的,并不是真正的谢子介,而是十六岁的白九。 就算告诉了白九又如何?他们并不是真夫妻,而只是一段权宜之计,既然已经结束,最好就不要朝这个方向牵扯。 还不如老家表弟这个借口好用。 她想搪塞过去,可十六岁的白九并不给她机会:“不要骗我,”这个少年人又一次强调,他眼睛在捕捉鹿琼每一个表情,最后汇聚成了一点恐慌。 那点恐慌很快又被他绷住:连春草都长不出来的临阳路,他都走了两个月,现在不过是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又有什么可害怕的? 他眼睛开始逡巡这屋子的各处,直到看到了一个地方。 鹿琼吞下了本来想说的话——她见不得谢秀才这张脸上的无措害怕,换了种说法:“我们是曾经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家人。” “谢家没有你,”白九很快的反驳,巨大的失望涌上心头,家人是一个很含糊的答案,而且和他以为的完全不同。 “不是谢家,是因为别的原因,”鹿琼垂眼:“两年过去,很多都不一样的,你可以看看你的手,这是你的手吗?” 谢子介的手,修长有力,上面一层厚厚剑茧,他今年十九岁,比起十六岁时候单薄的白九要挺拔太多,鹿琼刚刚就发现,白九去拿剑的动作,手会不自觉地靠上,此外,握拳时,手也会微微顿一下。 她推测,是谢子介要比白九高不少的缘故。 白九怔怔地摊开手,最后问:“那我要在这里呆到什么时候?” “我对外会说你是我的表弟,”鹿琼想了想,“你得恢复记忆。“ ”那要是一直恢复不了呢?“白九问她。 一直恢复不了? 鹿琼没想过这种可能性,可是鹿琼承认,白九说的对。 鹿琼认真道:“你可以一直在这里待下去。” 她能给得起这个承诺,她觉得自己照顾谢秀才,还是没有问题的。 虽然白九不完全是谢秀才,可白九若是出了事,等同谢秀才出事, 白九“哦”了一声,说:“三年太久,我如今什么也不懂,能请你讲一讲现在的情况吗?” 就算他不问,鹿琼也是要讲的,自然欣然答应,鹿琼想了想,又说:“我书柜这边的书,我也不知道你看上看不上,但你若是有需要,是可以随意翻动的。” 谢秀才是好书之人,每日都要在书房呆很久,也不知道白九也没有这个习惯。 这话说完,鹿琼自己也是失笑,太熟悉了,真的是冥冥之中的巧合。 “好,”白九说,他答应的很爽快。 鹿琼指了指桌子:“虽然说你在其他坊里也有院子,但并不适合现在的你过去,最近,恐怕只能麻烦你和我共用这张桌。” 和鹿琼坦然提出权宜之计的谢书生,他们可以住在同一间屋子,但面前的白九还是免了,鹿琼已经做好打算接下来的日子去和陆妈妈睡一起。 只是女坊这边,之前她以为用不上,并没有整理出来书房,这些天也不方便去整理,只能暂时在这间屋子里读书了。 白九依然很温和的点头,眼神让鹿琼有点捉摸不透:“应该的。” 白九到道:“我在哪半边桌子呢?” 鹿琼给他指了一半,白九垂眼,似乎在沉思什么,长眉微敛,安静下来的白九倒是有几分谢子介的样子了。 他很自觉的去收拾桌子,鹿琼这才看到,花灯也在那一半桌子上,她伸手去拿,可白九却躲了一下,自己拿起来了花灯,盯着下面的络子。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