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只用小石子堆了两堆,然后一群人围着那两堆不甚起眼的小石子,一顿的叽叽呜呜。 徐知安将一切看在眼里,却仍不动声色,只与他们说关于学馆的事。 首领们明显的心不在焉,两下里为难,教书念字的先生他们想要,这些不知道是什么粮食的粮种他们也想要,可他们心里也清楚,这粮种,怕是不容易得到。 心里火烧似的。 见煮饭的人要挖土豆子,他们忙拦了下来,这不能吃,不能再吃了,攒下来留种,实在不行,将他们要吃的那份留下来,走时给他们带上就是。 这土豆子好,吃两颗就饱了,一棵苗子能结四五颗呢,两棵苗子就让全家都吃饱,可比豆子厉害着哩,还不挑地,这半山腰上就能长……寨子里的荒地多着哩,都种了这土豆子,活的可就是人命哩。 刁新看着徐知安,见他颌首,便不许人再挖土豆吃,而是做别的吃食。 这地是刁新带人种出来的,他初来时只听从主家吩咐种的地,如今,快收成了,他看着这些田地,像是看一座宝藏。 大人特意将山民首领们带到此地,约摸着是为待价而沽吧? 这样多的粮种,应该能换回许多的财物吧? 但一日日的,刁新没了之前的肯定,然后,完全颠覆了自己的认知,因为—— 徐知安没将这些种子换成财物,而是换了各寨首领的一个承诺——各寨山民不会参于到别处山民的动乱中去。 今年五月,云贵山民们又叛乱了,朝中调了四川总督前去平叛,打了一个多月,双方均有死伤,到现在,叛乱还未平息,还引得许多山民都开始闹腾。 个中原由,已不必细究,有人说是防军守吏们欺压太过,引起了反弹,纵是乱事者和首叛者皆已斩杀,而事亦无补,还是酿成了惨祸。 山民不是牺口,被主人家鞭打后就会被驯服,唯唯诺诺予取予求。他们也有筋骨,别人打他,他就会打回来,别人欺压他,他也会反抗……最可悲在于,他们野蛮,所以,被制定规则的人一直排斥在外,即便是被欺压过度后的正常反抗,也会被称为逆乱,须以鲜血和人命来镇压才得以平息。 各寨可以分些粮种回去,不过,不是拿,是借,且是有利息的租借粮种。首领必要签下保证书才会借粮种给他,且第一次借的粮种的数量不会很多。 山民借了粮种之后,在收成后必须要等量的还回来,还要多还两成做为利息。 有租有借,山民们才会勤奋垦田种地,会珍惜得来不易的粮种,要不然,就按山民们的隋性子,这粮种带回去怕也是便宜了山里的野猪。 三十多个寨子,分了近一百亩地上的粮种,如今还不到正收成的时候,再过二十来天,各寨首领派人下山来取粮种就是。 西佤寨的首领虽然未到,徐知安依然给它留了二亩地。 原是为请先生才下的山,先生们还没上山,反做成了另一桩买卖。 首领们心满意足,觉的知州大人甚为厚道,以人心换人心,他们也不能小气,便一个个的拍着自己的胸膛,向先生们保证:神灵在上,先生们若肯进寨,必以贵客相待,是全寨的恩人。 还有更激动的,直接从腰上取了角刀,刷的一下划在手指头上,血流的哗哗的,又拉先生们的指头也想给他们来一刀,准备歃血。 这给一众先生吓的,别别别,别割手指头了,咱们相信你,这就上山吧。 反正身体也养好了,留在这里还得受个小丫头管制,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还不给酒吃……走走走,听说寨子里有米酒,管叫人吃,快些走吧。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