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里道谢:“多谢明府。” 府尊抬手:“不必多礼,回坐吧。你们两个也入坐吧。” 三人这才起身,挤身入坐,悄悄抹了一把额上的细汗。 然后顾父就打发两人去别处,可别在他这里杵了,再杵下去,又得招人取笑起哄,他俩个男子取笑了也没什么,自家两个女儿可不能受这牵连。 旁边的苏北通又探过来说:“那魏家小郎不错,你何不顺水推舟定了他呢?” 顾看一眼略显跳脱的魏守重,低声回答:“吾家娇儿淑静,与他相与不来。” 苏北通便不问了,端了酒说:“饮酒饮酒,今日,咱们看着就好。” 顾父与他相碰一下,饮了酒。挨到宴毕,便与一众人告辞,带着一身酒气回了家。 又两日,恰逢沐修,又带维樘出门去了。 今日他们父子没去田间,反是雇了辆车,去了几十里外的码头,找那里的行商问话。 几年前又通了航路,虽不如早年那般规模宏大,但沿海的许多商人仍从海外带回许多珍惜物种,今次就想向出过海的商家打听,海外可能找到能让人饱腹的粮种。 这两年又闹了几场海匪,航队又损了不少,许多商家也停了这种冒险,只在境土内流动,苏北码头也有几家大商家的码头店。 顾父去了,问了一家,人家见他不是正经买卖人,随口几句就打发了。又去一家,那家伙计还算厚道,仔细说了些自己知道的事,但于顾父而言,这消息也无用。 一连走了几家,都没问出个结果来,码头上的行头见他父子俩瞎雀似的扑,心知以这两人的架式,许是一整天都问不出什么来,就过来指点:“这位……先生,这些店里伙计知道的有限,可问不出什么来,若先生真想打听,不如去随家园……那里是以前的大船商随家后人建起来的,园子里栽了许多从海外带回来的物种,你打听的事,她家定是知道的。” 顾父忙谢他:“多谢足下热心相助,敢问随家园又在何处?” 行头摆手:“多礼多礼,不谢不谢,你们读书人文邹邹,我等可不惯这种客气。随家园就在这条街街尾,单一个巷子口都是她家的,不过她家也许不开园,听说她家小郎中了殿士,正庆祝着……这也说不准的,又许是开着园,先生过去看看就是。” 顾父此时的注意却不在园子上面,而是—— “随姓仕子?我没听说苏北今次的殿士中有随姓仕子啊?” 行头摇头笑说:“先生想叉了,随园的女当家嫁入了徐家,入殿士的那位仕子姓徐不姓随,他昨日才从城里回来,同行的还有上里的魏仕子,昨日,随园放了一整天的炮仗,可惜先生来迟了一日。” 顾父:……还真巧。 维樘却笑起来:“原来是徐魏二位学兄。” 行头随后就揖了一个礼说:“哎哟,小人今日也遇着贵人了,怪道小郎文质彬彬一表人才,原来也是位学子,小人眼拙了,对不住。” 顾父扶起他:“不必如此,若没有你热心相告,我们父子还在码头上转悠着,倒耽搁了你的买卖。” 行头受宠若惊:“不敢不敢,先生也累了半日,不如到庐里歇歇脚,吃口热茶,我先使人去随园看一看今日开没开。” 顾父思量了一下,就随他进了街边一个茶庐。那行头果然使了一个半大小子往街尾去了,自己坐顾父身边与他说话。 码头槽口上的民生之事,比市井中更为复杂,顾父也不往深了问,就只问眼睛看到的事,行头回的也巧,就这么着一壶水下肚,那个小子也回来了。 “随园可开着?”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