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再问:“伯母问邹外祖家要人,外祖家可是真的寻了人然后送来冀中?” 顾大伯点头,这不是明知顾问么。 玲珑又说:“邹外祖家是疼惜大伯母和二姐姐三姐姐的,他家冒着不韪之事将两个夫子送来,却不是为了应付大伯母,必是因为两个夫子身上有极珍贵的学识,纵是身份惹人忌讳也压不住的才华本领。邹外祖家是盼着大伯母慧眼识珠的。再说夫子们,她们也知晓自己的境遇,为着以后的生计活路着想,她们必不敢诓骗顾家,更不屑于诓骗我一个无知小娘子,她既敢于我提出条件,就证明,她必是精通此道的。最后一点,我日日伏于夫子身侧,在她身边闻到的香味,不下十种,每逢天气变幻或是学了新礼,她们身上必是要换更贴合环境的香的。或许这只是她们的习惯,又或是为故意引人上钩,无论是哪一种,都代表着,她们长于此道,并且……急需有一个人来打破她们因身份上所带来锢掣,我这么说,大伯可是认同?” 顾大伯一时不知要说什么,看了一眼父母,再看一眼滞愕的妻子,终于艰难的开口:“……如此,你是必要拜师的?” 玲珑:“我也不愿拜师,只伯父可有法子免我拜师之事?” 顾大伯梗了一下,很干脆的甩了一下袖子:“为父也没法子。” 玲珑木然,没法子你还得瑟一下子做什么? 老太太急了,扯了一把老爷子:“孩他爹?” 老爷子也一甩袖子:“我又能有什么法子?” 老太太又朝邹氏喊:“儿媳妇?” 邹氏:……别问我,我还懵着呢,前些天刚写信给母亲抱怨了一趟长嫂欺负她的事,如今信估计已在母亲手里了,我还得再去一封信,将误会解开,要不可真就得罪长嫂了。 老太太见儿媳妇也指望不上,只能开口:“便是她们真正会合香又如何呢?她们身后的家族还不是覆了么?” 说完就打嘴:“唉哟,为着你这孽障,我连口德都犯了,这原也不是她们能改变的事。” 玲珑拉下她的手,很认真的说:“可是她们活下来了。” “活下来便活下……哎哟你这孽障,这也是你能说的话么?女儿家的规矩呢?你这一句,让你父亲听了会如何伤心?我们顾家,我和你祖父,你伯父与你父亲,断不会让你们沦落到如斯境地。你去,在院儿里跪两个时辰。” 跪就跪,可是跪之前,玲珑还是得问:“那我是否能跟着夫子学习香道?” 老太太扭头不看她,赌气说道:“昔日你父亲将你的教养之责交给了你伯父,你且问他许不许你学,我是管不了这些的。” 玲珑又看向顾大伯,顾大伯看向老爷子,老爷子给了他一个后恼勺,再看老太太,老太太也撇过脸不看他,再看邹氏,邹氏心事重重,也不能替他拿主意……顾大伯一时左右为难,又想着玲珑说的话,最后无奈的应允:“想学就学吧,余下的事,找你大伯母。” 玲珑一听,心下大喜,深深给顾大伯尊了一礼,撩过裙摆,三两步走到院子里,扑通一声跪下了。 老太太气的抽鞋子就朝大儿子扔去—— 17.香可杀人 不回苏北 邹氏被玲珑一番话说醒了,她给玲珑备好拜师礼后,微微思量了一下,就让二娘子三娘子也跟夫子学习去了。 两个夫子中,高夫子教礼,许夫子教艺,礼为正本,艺为雅趣,一人上午教学,一人下午教学,两相互不干扰。 二娘子学了点茶,三娘子也学了插花,两个夫子也一并教了,且比四娘子几个更精心,似是完全不在意邹氏之前对她们的态度。 之后,找了个吉日,玲珑在祖父母与伯父伯母的见证下,正式拜了两个夫子为师。邹氏其实也馋两个夫子的学识,但想到她们的身份,便掐了让二娘子三娘子拜师的念头,只让她俩以平常师生相待。 拜过师,玲珑明显的忙了很多,每每要比别人早起两刻,再晚睡两刻才行。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