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退了婚也没见多少伤心,远离别又疏朗潇洒,全不似闺阁女儿多愁善感泣涕连连肝肠寸断。生了一副女儿身,却怀有一副男儿肝肠,以后可怎么好? 隐藏许多的慈父心肠上来,顾父愈发伤心,哭的衣袖都湿了。 玲珑:真的,你要不是我亲爹,就凭你哭的眼泪鼻涕一起出来的糗样子,我是真不想多看一眼。 顾母倚在一个姨娘身上,帕子也湿了,茹婳茹婉也哭的眼睛红肿,各自抱着一个包袱,这是她们为玲珑准备的东西。 好一会儿,玲珑才和顾祖父顾祖母进了马车,顾父和几个大些的儿子护在周围使出官巷。 顾伯父派来了四个内仆,两个仆从,两个仆妇,来时还赶着两辆马车,带着两个车夫,马车并不是顾大伯家的,而是在河南租赁的,待回到河南,就要弃车登船了,过了黄河,那里的官驿还寄放着顾家的马车。 徽南多山地,官路也不宽,只容一辆窄辕马车通过,路又崎岖,顾父不放心父母女儿,又从郡里雇了两个行脚镖人并一辆车,护送顾祖父一行人回冀中。 顾父的官职只是虚职,除了正规碌米银钱外并无别的额外收入,读书花钱,顾家几个男孩子每月的笔墨纸砚就是一笔大开支,再加上家里众人的衣食住行,每月存下来的银钱并不多。这之外,还要准备女儿的嫁妆儿子的聘礼,顾家的日子其实过的并不轻松。这一回送顾家二老及玲珑去冀中,顾父已将家中能用的钱财都用了,还向外借了几十两给顾祖父稍带上,以后用作玲珑的嫁妆。 至于玲珑自己,身上只带了几两散碎银角子,这是顾母从私房里分出来的,说带上以防急用。 送出城,顾父父子们就停了下来,和顾祖父顾祖母又说了些话,挥泪话别。 玲珑的庶长兄叫顾维梌,次兄顾维杞,胞兄顾维樘,庶弟顾维桯,名字都很拗口,长相也周正清秀,算不上俊朗,但有读书人自有的朗朗清气。 家里兄弟和睦,只是和姐妹们不住在一起,周到有余,亲近不足,如今要送玲珑离开,兄弟们难得多了几分手足分离的伤感,温声安抚了玲珑几句,又各自拿出了一个小物件当做临别礼物。 庶长兄说:“妹妹只管去,且耐心等几年,等兄长们游学时,必来看你,若有要紧事,可来信告知父兄。与堂姐妹们和睦些,伯父家不与我家一样,不可像家里一般随性子,要多听训于伯母膝下,如母亲般孝顺,唉,你的亲事,毕竟是要伯父伯母做主的。我不担心你的聪慧,只怕你乖戾起来伤了伯父伯母的颜面,伯母在你的亲事上不用心。” 玲珑微微含首,用帕子拭了拭眼角,轻声道:“兄长说的话,妹妹记下了。” 次兄说:“大兄说的话也是我所担心的,伯父家内宅事情多,咱家清净惯了,刚过去肯定不适应,你别掺和他家内事,每日只跟在祖母身边就好。若堂姐妹不睦,略忍忍,你年纪还小,说不定未等过了明年,父亲便会接你回家。你且安心在那边住两年。” 玲珑又适时的挤了两滴泪出来,带了两分忐忑回道:“二兄放心,我省得的。” 胞兄说:“记得多写书信回来,以安母亲的心,也不必只报喜不报忧,凡事皆可告知于家里……只叹我们兄弟读书不甚成器,不能成为姐妹们的依恃,妹妹放心,自此,哥哥们定会多下苦功夫,早日取得功名,再不叫妹妹受这等屈辱。” 玲珑激动不已:“阿兄有此心就好,妹妹可好好等着兄长们的好消息。我这一走,母亲必伤心难忍,阿兄有空多和母亲说说话,劝慰劝慰母亲,让她珍重自己,不必为我忧心太过……妹妹就将母亲交给阿兄了。” 顾维樘含泪:“此事不必妹妹交待,这原是我的责任,母亲那里,一切有我,我安心便是。” 庶弟:“二姐,哇——你走了,再没人给我做猫熊书袋了,哇——二姐,我舍不得你走——” 玲珑用帕子拭了眼泪,转泣为笑,对嘛,这才是送别时该说的话,不像前三个,给他们缝了这么些年的衣裳鞋袜,连一句舍不得都不会说。 含蓄人表达感情可真让人捉急。 4.途中记事 肉包子伯父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