罩着她,急切又紧张,柔得要滴水。 那双眼深不见底,清冽如泉的嗓音一字一句不断在哄她。 那天他喊了她很多次名字,迦楠迦楠的,格外好听。 其实她伤得不重,只是那一刹那被吓得不轻,整个人处于懵住的状态。那天算是赚了一场他的拥抱。 记忆如晚春的热浪,纷至沓来地在心中点燃焰火,计迦楠这一瞬有要冲眼前的这张脸喊一声“宁硕哥”的冲动,但总觉得不合时宜。 “别,你自己穿。”她下意识客气地说。 “披着吧,我不冷。”他动作微微用力,不轻不重地按住她肩头的衣服,随即往后一靠,坐好了。 没有了说话声,便只有外面树叶在风中摩挲出来的沙沙声,远处广场上的喧哗偶尔也会借着风吹来,天空飘着一个又一个的孔明灯,一晃一晃。 计迦楠仰头透过车窗看着。 余光里男人在看腕表。计迦楠拢了拢身上的衣服,找了个话题说:“我其实也不是很冷,我穿很多。” 这话成功让垂眸看时间的男人抬起了头,目光转移到她身上去,上面盖着他的西服,先不说,就说下面,他的西服成功又让她下面只剩一双腿了。 计迦楠察觉到男人的目光,掀落他的西服一角,又撩起自己的毛衣衣摆,露出里面的短裙。 宁硕:“……” 哦,有穿的。 但是他说:“这也不保暖。” 计迦楠指了指自己的毛衣:“里面有保暖内衣。” 男人目光又自然而然地下滑,落在女人那双细嫩的腿上。 计迦楠:“你是不是以为,我裸着腿就出门了?” 男人没说话。 计迦楠看他就是这么想的,只是不好直说而已,她就开口说穿了丝袜,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腿:“很厚的。” 宁硕是看不出来那腿上还有丝袜的,直到她真扯了扯,他才嘴角一勾,觉得有点意思…… 不过,最后还是总结一句:“还是不保暖,计总……注意身体。” “……” 计迦楠忽然觉得,他左一句计总,又一句计总,有些别扭,但是又不好直说她叫迦楠; 忽然她就再没出声,在犹豫要不要跟他直说了……她先脑补了下他知道她是谁后什么反应,会不会一气之下让她下车? 她失笑。 这笑声在静谧的车厢中显得尤为突兀,宁硕瞅了瞅她,硬朗眉峰微抬:“怎么?” 计迦楠怂怂地摇头,拢了拢身上的外套:“多谢宁总关心,还有,你的衣服。” “考虑一下,进宁氏吧。” “……” 计迦楠眼睛瞪直,望着隔壁座位的男人。 他往后靠着,微扬下巴看着窗外的元宵夜色,左手搭在长腿上,露出衬衣下的黑色腕表,右臂搭在扶手,捏着个车钥匙轻轻在指尖转,浑身上下都是慵懒的姿态。 窗外的光落在男人线条优越的下颌线上,明明灭灭地让他鼻梁上那颗痣一会儿有,一会儿无,就像她捉摸不清他此刻是温和地在问她,还是正正经经的在发出邀请。 “宁总对我这么好,是为了挖我呢?” 他倒也没有脱口而出的否认,只是笑了笑。 原本不明朗的氛围忽然就明晰了起来。 孔明灯的橘色一点一点地挂在天际,淡淡的影被隔绝在窗外,男人晃眼的脸色让昏暗的车厢里有了微茫,有了眸中可以称之为美妙的气氛。 计迦楠忽然想起一句林逋的诗: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计迦楠觉得很符合这一刻他弄出来的氛围。 忽然男人坐直,暗香缭绕的气息被他搅动得好似真的浮动摇曳起来。计迦楠以为他要去接小孩儿了。 下一秒,男人将整个身子九十度朝右手边的座位转了过去,上半身基本是面对着她的。 他丹凤眼里含着淡光,眼角与鼻梁之间的痣都一刹分明。薄唇亲启,他说:“我有意把walrus接着给计总管。你有什么条件,跟我直说。” 计迦楠心扑通扑通地跳,一时之间只能抿着唇压抑住忽然起来的紧张情绪。 见她没说话,他主动再次出声:“别人开什么条件,宁氏都可以翻倍,白天会议上答应你的,也依然作数。” “我值这么个价吗?”她玩味道。 “值。” “……” 计迦楠猜测他公司是查过她的履历,虽然刚毕业一两年,但是她在校期间就没少在现在所涉行业参赛获奖。 幸好在国外都是用的英文名,不然现在都没戏可唱了。 她悠悠盯着他,说:“那换个方式,我要是答应了,宁总也答应我一件事好了。” 到时候知道她真名后,不要把她就地埋了。 他心心念念惦记着她,计迦楠现在对于坦白这事,忽然有点害怕。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