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陆运送粮。 百姓们不知道这一茬,官兵们是清楚的。 所以当看到朝廷又马不停蹄补运第二波粮草,当看到张大人他们一行人风尘仆仆赶来,一张张经过硝烟洗涤的年轻面孔, 终于从麻木变的鲜活起来。 有好些人眼圈儿泛红:“我们就知道, 朝廷不会不管我们!” 还有奔走相告的:“朝廷送粮草啦。” 连伤员点儿缺胳膊断腿的兵将,都试图走出来想亲眼看看。 趴在城楼上值守的兵卒们,闻言心情激动到紧紧攥住手中的箭,感觉雪花落在头上不冷了, 他们还能再多坚守一阵。 “这回我们吃饱饭, 必须去干他们!”这句,才是更多人的心声。 主将营房里。 六十岁老将、这次挂帅的东征大将军谭老将军, 托着病体推开了仆从给的药碗, 特意换上一身戎装面见户部张大人,和上一任主帅之弟李知县。 这次见面,张大人和李知县才得知他们连败两场仗, 装备损失很重,城门被敌军曾攻打过四次, 差一点点就没守住。 还知道了, 朝廷特意派去的议和钦差压根儿就没回来。 之前送去对面的和亲公主, 更是没起到任何作用,生死不知。 甚至很有可能, 连上一次被委任的钱粮官、督运官都被抓了。 谭老将军还失了犹如亲子的副将干儿子谭大洪。 谭大洪是在战场迎敌被活捉的。 以及,据说他那唯一爱念书的小孙子也失踪了。 他小孙子是在回老家赶考才杳无音信的。 如果没猜错, 这是被抓了, 应是想在关键时刻用来威胁他。 而谭老将军最近身体很不好, 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在听到以上这些消息才被气病的。他越想越窝囊。 心里不是没怪过圣上的。 自从圣上年纪大了,龙体欠安,什么事儿总想着议和。 就这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十几年时间过去,什么都给,养大了外族人的心,这一年不仅直接对我方开战,而且对待和亲公主想必都不如仆从。 谭老将军单独留下张大人密谈, 问皇上龙体如何,是否还有昏睡的病症。 张大人面露隐忧, 微微点了点头。他出来前至少还是这样的。很多事情面临着群龙无首的状态。 圣上又不想退位,总是在清醒过后斥责太子的决定,使得太子很多情况下束手束脚, 还要分心思防着其他几位兄弟,怕在圣人龙体欠安的这种情况下,被进了谗言说他篡位。 所以战争、粮草、国计民生、甚至科举, 都受了影响。 主账里,两位身居高位的大人异口同声叹了口气,这个态度不言而喻。 主账外,李知县见到朱兴德就咬牙切齿道:“全是龌龊手段!” 朱兴德猜测刚才李知县进主账,是不是听说了谁的家人又被贼人给害了? 这才让李知县是想起被害的哥嫂和侄子侄女。 朱兴德不知道该怎么劝慰李知县,伤痛只有在自身才能知道那个滋味儿,只能生硬的转话题,告诉李知县自己在忙些什么。 有种人叫朱兴德,他眼里永远有忙不完的事儿。 他为人实际,认为长吁感叹最没有用。 朱兴德抵达这里后,他就开始安排运粮的人手不能白待着。 身手特别能耐的,他寻到这里的兵将让带着,让给介绍一番战场情况以及一旦开战,他们这一方如何布置。 一句话概括就是,这些有本事的人成了正经的兵,战鼓响就要与战士们一起迎敌。 这是一种。 第二种是一般能耐的,属于有一身力气的,朱兴德召来一队受轻伤的兵卒以及藩镇,让这些人带着他们的人去搬运石头。用车一车车运来。 之所以搬运石头等物什,源于他们带来的装备很有限。 又打听一番才知道这里早就缺箭羽了,是头两次吃败仗吃的,战马损失不少,弓箭更是损失不计其数。多运一些石头,运到城楼下备着总比没有强。 第三种运粮队成员们干的是接手伤员、不会就互相学,再接手做饭运水等活计。 朱兴德认为最好连水都多准备一些。 以免打不过时,敌军强攻爬城楼,用水浇城墙上,这种天气没一会儿就冻成冰。 朱兴德和李知县正说着话呢,突然被一声“报”打断。 副帅带着手下站在主账前等待召唤。 看来这是有急事啊。 此时主账内,张大人也刚和谭老将军讲完杨满山一行人的任务,以及路上出现的状况。 所以当副帅带着手下向主将汇报敌方好像有异状时,谭老将军先看了眼张大人。 张大人一个激灵道:“难道粮仓那面得手了?” 要不然大军驻扎在城外,除了要下令攻打他们还能出现啥异象。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