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话说的多让他们没面子,就好像他们来下奶是为了蹭饭似的。 再说也让左家人下不来台呀。 她瞧着白玉兰脸都红了,紧着拽住她解释说:“我们也得吃饭呀,咱都是一家人,煮饭有什么可麻烦的,点着柴火,和些面,面条就好。” 上车饺子下车面,朱兴德和杨满山回来了,人家老丈母娘要给姑爷子们做面条吃,图个顺顺利利的寓意。 要依照以前,朱家伯母指定会挑理。只单说她自个带来的下奶鸡蛋是论筐拿的,花的是她的体己钱,谁还能差那口饭?从筐里少给左小稻拿几个鸡蛋就是一顿饭。 但她现在慢慢变得不再计较那么多。 她三个儿子现在都有本事了,就算是比不得侄儿,但在这十里八村的青壮年中,也属于是有名的能耐人啦,她心胸变的宽广不少。 朱家伯母继续道:“到时候你爷用什么,穿什么。外衣能借德子岳父的穿穿,里衣也能借?瞧那样,恨不得德子啥时候病好,他才会啥时候回来。那可真是他眼珠子。” 孙氏和李氏坐在后面,总觉得婆婆那语气还是透着酸溜溜。 朱老大憨厚道:“明儿我再来一趟,给爷将那些用惯的送来。” 他会起早来的,赶在晌午饭口前回去,不麻烦左家人给他特意做饭。 …… 与此同时,朱老爷子顶着一对儿通红的耳朵。 这是谁在背后念叨他呢,耳朵咋这么热。 眼睛却盯着小孙儿的后背。 当看清那肿胀到翻了肉,从肩胛一直延伸到后背的长伤口,当即就有点儿眼泪吧差了。 左撇子也闷声闷气盯着朱兴德的伤口,数落道:“胡闹,那伤口那么深,再往里面点儿,就要露白骨了,又一路没养好发白流脓,居然还说没啥大事儿。” 要不是他听满山讲,朱兴德为赶在小稻生产前到家,受伤后一路疲累反复发热,伤口根本没养好。 他是特意将朱兴德从坐月子的屋里拎出来的,他还真当只是普通的皮肉伤。 “爷,真没事儿,您这是干啥,还当我是小孩儿呢?这么点儿皮肉伤就会站不住。” 他小时候有个病有个灾的,他爷也是如眼下这般眼泪吧差。 很担心他这根没爹没娘没亲兄弟的独苗苗,会一宿觉过后不见好,一命呜呼。 那等于他爹这面的香火就彻底断了。 朱兴德疼的嘶了一声,又嘱咐左撇子:“爹,您也小点儿声,别让外婆、岳母还有我媳妇她们知道。问起来,您就说,慢慢多养些时日就没啥大事儿了。” 朱兴德认为没有告诉别人的必要。 除了会多一些人跟着心里难受,伤口又不是哭一哭就会见好的。 多亏着外婆和丈母娘还顾及个男女大防没跟着进屋,要不然还要分心劝那两位。 就这,外婆刚才也不乐意了。 外婆撵着他说:“我一个老太太,土都要埋半截脖子了,啥没见过?就看看你后背怎么了。” 他说句:“是不会怎样,但外婆啊,我会害臊,真的。” 这才嬉皮笑脸惹的外婆笑骂给将将拦住。 左撇子和朱老爷子一起,用一块新的小屉布先用清水擦着朱兴德后背。 那些以前流出的血液,早已经变成干涸的血片,一抠都掉渣。一看就知路上根本没有怎么处理过。 朱兴德解释: “路上好些地方没有河流、没有水。遇到客栈想喝口热水吧,咱这一大帮人还要花不少银钱。北面这仗打的,赶路住宿往外逃走的行人太多,全都是大包小裹拖家带口,客栈的水都要论瓢卖了,这把他们心黑的。” 然后他们自是会能省则省。 咱农村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