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氏顾不上自己,急忙强挺着爬起来安抚女儿。 她闺女心思窄,上回定亲的那个死了,惹来好些闲话,被外面碎嘴婆子激了两句,她闺女回头差点儿上吊。 “不是单冲你,她是借机骂咱全家呢。 像你哥说,他们哥俩不分彼此,她马上说,咱家和你表哥好些年不联系了,那意思不就是,关系真那么好,怎么不早些找上门,非得等你表哥混好才找来? 你哥说想开个铺子,那老太太更是就差明说,咱家人在做梦。还明晃晃地指着咱鼻子说,这辈子都没戏。她对你就是迁怒。” 就在尹氏还要再劝两句时,外面忽然传来声响。像是有人起夜的声音。 尹氏跪在炕上,一把捂住女儿的嘴,可别呜呜哭了。 她怕左家那位死老太太,咋不赶紧死了呢,她怕忽然推开门进来质问:“大半夜不睡觉,你们哭啥呀,为甚哭呀?” 那让她到时怎么回答。 别不信,那死老太太能干出来这种事儿,还会强调她家一直在好吃好喝的招待她们,让她低头承认是不是有这么回事儿。 让你有苦说不出。 干脆就别出声哭了,免得多出口角和难堪,熬到天亮赶紧走。 尹氏已经打定主意了,就算想见外甥,儿子那面仍然没放弃,她至多跟着儿子去城里寻朱兴德。 而游寒村这里,左家人就算有天全家一起请她上门,她都不会再来。 …… 隔着两间屋。 白玉兰问秀花: “这样好吗?那遮羞布快要扯碎乎了。 你说话的时候,我看德子的大姨,那脸色青了白、白了青。 她手都哆嗦了。 有那么一会儿,我很怕她被您刺激大劲儿,倒在我面前。那咱家可就摊上事儿了。 她家本就吃的不好。这是有可能的。” 白玉兰说到这,一顿:“您别看她们一家人穿的不差,一个补丁都没有,袖口领边有的还是缎子布包的。但是穷这东西,我通过她们一家子算是看明白了,真装不住。” 白玉兰就想起自己曾经了,那时候她也是兜里没几个铜板,出门说话唠嗑还要撑着脸面。 就忽然有些感慨道: “穷还真是能看出来的。 自从她男人死了,她说的再好听,她家日子不好过。 想当年,她确实借过德子爹娘银钱周转。 不过,我听德子伯母以前讲究过她,说是她那男人为人大气。听说,甭管是那次借德子爹娘钱做买卖,还是回她娘家看望老人,都是她男人活着时,比她这正经尹家人还大方。德子伯母说,倒是她,借妹子钱,还有给她自个爹娘买东西,总拦着,不让给。” 秀花搭了句:“心不正,对自己娘家人还不如个外人,就可想而知她对别人更抠门不咋地。所以啊,男人死了,日子越过越孬,有了难处,没人会真心帮她。” “嗯,有几回我这面做完饭端上去了,她家那孙子就不说了,她儿媳妇和我张嘴说话,想客气两句,一不小心哈喇子都流了出来。脸色蜡黄的,我才怕你把她气过去。” 秀花在黑暗里,很是不以为然: “德子他大姨,被气死也是被她儿子气的,和咱家可没关系。谁让她那儿子没出息,非得指望老一辈的人情,上门打秋风。 还捅咕亲娘一把年纪,豁出去脸面为他开口讨要。为人子女一回,换作旁人,都得臊得撒泼尿淹死自个,没脸活着。 就可见这男人啊,可以没本事,甚至可以没脑子。最怕的就是明明蠢透呛了,还觉得自己挺聪明有想法,总白日做梦会成功,到头来越折腾越穷。穷折腾穷折腾,就是说这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