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提醒知县大人到跪迎,他们就心甘情愿,满脸感恩的跪下。 一个头又一个头的磕下。 能看出来,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好了。 李景怀哪里见过这个。 他在家里可是一直不学无术来着。 别人跪他,无非是他家的下人,或是碍于他家权威不得不跪的,再就是他强烈要求必须下跪的。 就连他第一天到达永甸县,有许多人跪他,也是有求于他、想让他做主,还有百姓们和他打照面,不敢不跪。 这是第一次,没有他的命令、没有官差组织提醒,百姓们就自发见到他弯下膝盖。 更让新任知县李景怀动容的是,除这些家属,还有那些被救的徭役也在其中。那都没治好呢,身上还带着伤布。 他抬眼望向远处。 远处的商铺子,还有驻足看这一幕的百姓,好像看向他的眼神不一样了,和他第一天露面时不一样。 有胆大的百姓,甚至隐约在对他笑。 笑容里有敬畏、更有崇拜和相信。 墨竹满脸骄傲地望着他家少爷,能看出少爷面露动容。这种表情以前在京城根本没见过。 墨竹此刻很想激动地说:“少爷,百姓们不是在跪,是浓浓的感谢,更是在给您鼓劲,为您舞动双手,相信您给他们做青天大老爷,一定会让永甸县变的越来越好。” 其实不用墨竹说,心里也有数。 李景怀笑了,他抬头望天。 今日本来有块乌云,在他抬头时却悄然飘走。天彻底的晴了。 梁贼人他们上路了,被押向京城。 朱兴德却出现在新知县面前。 “你说什么?” 朱兴德有些赧然道:“大人,我想卸任。” 第二百二十二章 回家的诱惑 或许是初次做官,就会很认真的对待下属。 或许是用朱兴德太顺手,就会极为不舍朱兴德这样离开。 李景怀很不解。 年轻的知县大人微皱眉头,想了想,属下要离职无非就是两点。 要么是对现状的不满,不满包括对俸禄或是对前景的不看好。 要么就是受委屈了。 他认为朱兴德应是对前景的不看好。 当然了,如若朱兴德是对俸禄或是在县衙受委屈了,那些都好谈。 那就谈谈最不好的前景吧。 李景怀仰头看向站在面前的朱兴德问道:“你不会是觉得只做捕头,感觉委屈了吧?” 不等朱兴德解释,李景怀就摆摆手说道: “我才来,你也是才来县衙,有些事,并不是着急的事儿。官场一直如此。就像我这次,上面知晓我到了永甸县就干出功绩,仍要耐心等待时机。年头不到,着急没用。我想和你说的是,同样的,你也要等待。” 没说出口的是,等待我再次升任你时,少些异议。 但眼下却不行。 朱兴德捕头才干月余不到,总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又升迁了吧。到哪里都说不过去。也没见过升迁那么快的。 更何况,朱兴德做吏行,想做真正的官员等于是跨越阶层。 毕竟有些事情,连自己都要承认。 就像自己不是科举分配下来的,在很多人眼中,就是不如科举做官来得正儿八经。往严重点儿形容,没有参加过科举的文官,犹如身上带个污点似的。 而这是没法躲避的事实。 要不然他父亲也不会在气急时骂他道,文不成武不就。 所以说,连他都要面对这种现实,就不用说朱兴德了。 从吏到官,没有科举过,童生身都不是,甚至写许多字还有难度就想升为县尉,那就只能等待天时地利的时机。 而时机,他会给。 只要他能给的那一天,自然不会亏待一手拉拔起来的自己人。 为挽留朱兴德,李景怀转了转手上的翡翠扳指,又继续点了几句。 朱兴德听懂了。 知县大人就差明说,你等等的,我在永甸县的政绩摆在那里,三年后,如果顺利,自然会朝上走,人往高处走,你好好干,会随我走。我这官位一升,你就算只在我身边做个不起眼的官职,身份也会跟着水涨船高。这么一过渡,几年后哪怕寻机会再给你派到下面哪个县,就不会只是捕头了。如此,这样的做法,才是对你跨阶层最聪明迅速的办法。 朱兴德是真的心暖。 他来时,本还以为自己不知道斤两,贸然提出不干了,会稍稍惹新知县的不满。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