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兴德是在前面掐住马老大的脖子。 满山是对着马老大的各个骨节猛踹,马老大的胳膊腿当即骨折。 场面瞬息乱到,眼看着就可以再不起来、就地掩埋了。 水生和二柱子一左一右硬生生拽住朱兴德的胳膊劝道:“哥,快松手,别再掐了,再掐下去,他就要死了。咱还要等着他咬梁贼人呢。” 六子是抱住满山的腰:“二哥,别在这里打,回头扔山上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你看那俩孩子。” 满山抬眼看向那对儿双胞胎,他眼睛都红了。 这一刻,说不悲哀是假的。 祸不及妻儿,这话只能唤起还有良心的人,却唤不起像马老大、梁贼人这样的人。 那些人下手不会顾及。 可是他们呢。 大姐夫为特意绕开那对儿双胞胎,差一点他们的计划就要露馅儿。 大姐夫刚才拿着那迷香凑到俩孩子鼻子下方,他都看见那手有颤动。 而此时朱兴德也喘着粗气,慢慢让自己平静下来。他确实要等着马老大和那些盗贼,一个个去攀咬梁主簿。 狗咬狗,最好咬出一嘴毛。 如若不咬?那再杀。 朱兴德踢了踢早就昏迷过去的马老大。 “装袋子。” 又回眸看向炕上的俩孩子:“将他的家眷全部抬上车运走。运到咱们看好的瓜棚里,留人守着。直到马老大伏法,再将他们放了。” 六子一看他哥平静不少,他就没去抬那些家眷,而是四处划拉一圈儿,看看马老大家哪里还有没有银钱别被漏掉,之前,他们都已经找过一圈儿。 另外,再装点粮食。 看守这些人不需要粮食吗?怎么的,还要给马老大这些家眷搭点儿粮食啊? 马家大门敞开。 只看马家的骡车出现。 接着,马老大的马匹也被套上车厢,跟着一起离开,大门锁上,给人一种出远门的假像。 城门处。 朱老大带队载着几袋子松子榛子大核桃,正在等待检验。 朱老大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尤其是在官差提出要打开山货袋子时。 朱兴昌本来以为官差拿刀扎一扎袋子就得了呗,不怕扎,袋子里装的人连动都不能动,是堂弟教他们用特殊手法绑的,那些人的嘴更是封的死死的,袋子四周还有袋口全是密密麻麻的榛子松子,以及那些人浑身“穿着大核桃衣”。 所以说,只要扎不死,在没漏血流到车板上被人瞧见就让通行,随便扎。 可是,这怎么还要打开呢。 以前左里正的孙儿来回送货,他们特意问过,也没让打开袋子啊。 朱兴昌不停在心里给自己鼓劲儿,信堂弟,得永生,就照着德子教的那些话说,镇定些,不要怕。 朱兴昌强自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些: “官爷,松子和榛子那玩意儿,打开就散了,要是不信,官爷,不行您拿刀扎一扎吧?” “扎?你不怕将这物什扎坏了呀。” 朱兴昌赔笑:“那怕啥呀,我不是说了嘛,这车上装的全是收上来的山货,大核桃啥的不怕扎,” 心想:他只怕官差欠手,非要进袋子里掏一掏,那可坏了。 就在两名官差来到车前,手已经摸上麻袋时,远处忽然喧嚷了起来。 “怎么回事?” 而本该因为这一出小插曲,会大松一口气趁机尽快出城的朱老大,心跳的却更加快了。 只看,来的那一伙闹闹吵吵的人,不是别人,是他亲二弟。 朱老大听到他二弟哭着说,“官爷,我大哥死了,棺材里躺着的是我亲大哥。” 朱老大:“……” 朱老二那面还在接着哭诉:“我大哥打小脑子就不灵光,前些日子不知误服了啥,致使浑身溃烂,俺家为了救他一命,花光了家底,最终还是没有救回他,奈何最后只能用口薄棺拉他回乡下,让俺爷看他最后一眼。” 朱老三一副老实的样子在旁边提醒道:“二哥,快别说了,起棺,给官爷们看看咱大哥就赶紧回家吧,再耽误下去拉到家,大哥就该臭了。” 心想:二哥啊,你可快别哭了,再哭下去戏就过了。 朱老三怀疑,大哥真没了那天,二哥都够呛能掉这么多眼泪。 官差摇手道:“不不不,不用起棺了,给我看看你们进城看病的保书。”m.dAmIngPuMp.cOm